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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离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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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独自坐在黑暗中的霍允凯,垂着头沉默着,他的两只手紧紧地交握在一起。

    屋子里和他上次见过的,什么都没少,只是人不见了。

    在金碧辉煌的世界边际对他说了再见,第一次主动吻了他的白守,和那个一见他就会气鼓鼓的小女孩。

    霍允凯原本以为自己是为了保护白守,为了自己的赌约,才做出了选择,可是现在看来,他只是自私,自私透了。

    才会自以为是地放开他。

    “凯,凯……你,有人来过?”追过来的周漾也觉察到了屋子里的不对劲。

    “……我错了……”

    周漾眨眨眼睛,不明白霍允凯突如其来的话。

    “……我以为我可以找到很多理由离开他,现在我才知道,见不到他,这里会有多痛。”

    霍允凯指着自己的心脏,空了,这个只出现在他的世界里半个月的男人,就在他没有察觉时,偷走了他所有的爱和希望。

    坚定如霍允凯,心肠冷硬,此时却感觉到眼睛里流出的冰凉液体打在他交握的手指上。

    “那就去找他吧。”

    霍允凯看向周漾,一向开朗的男孩子此时却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也错了,我以为是他……”

    是他不自量力地打扰霍允凯的人生。

    虽然这个世界很大,但周漾希望还能找到那个看起来太单纯的男人,什么心思都明明白白的摆在脸上,但又很好的收在心里,可以让霍允凯这样失魂落魄的人,一定是有什么他还来得及了解的过人之处吧。

    或许能弥补自己犯下的错。

    强势霸道的帝王第一次在外人面前露出困兽姿态,发疯似的暴怒席卷了整个霍氏,毫不避讳地昭告天下,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到一个人。

    这个人是谁?

    一时间成了S城最热门的话题,但是没有人敢去问清楚,他们不想去撞霍允凯的枪口,活着才是最好的。

    冰冷的水泼洒在白守头上,湿淋淋的衣服紧紧贴在白守单薄的身上。

    白守梦境中的那个男人突然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哆嗦着仰起头,黑暗的房间里,一个男人坐在皮质的沙发里,精致的黑色丝绸睡衣优雅神秘,他看不清对方的脸,却没来由地恐惧。

    “瑶瑶……”

    “陆离先生,他醒了。”

    像是静止了的男人终于站了起来,压迫的气场令人窒息,可是白守已经顾不得去质问为什么自己会被绑在这里,冷硬的地板和冰水都是刺骨的严寒,“瑶瑶……我的瑶瑶……”

    男人在他面前半蹲下来。

    水珠顺着白守的发丝滑过苍白的脸颊,最后加入湿透了衣服的水流中。殷红的眼角,干裂开的嘴唇,狼狈的模样让陆离辉心微微一抖,说不出有多特别的长相,可是越看越觉得精巧,怪不得霍允凯会在宴会上表现出那样的关心……

    “你猜,霍允凯他现在是和别的女人逍遥呢,还是在专心对付我呢?滨江路的地皮居然是你们的赌约,还真是大手笔……”

    陆离辉说的一切,落在白守耳朵里,都不像是嘲讽,而是无聊地碎碎念。

    霍允凯……

    白守心脏疼了一下。

    他只能想到事出有因,却没有想到是这样荒诞的一个因。他深陷其中的深情,不过是有钱人消遣的游戏,是他太天真,误以为那样的男人至少付出的温柔是真的。

    可是他已经不能沉溺在自怨自艾中了,他的瑶瑶……

    “瑶瑶……瑶瑶还是个小孩子,你……不要伤害她……”

    嘶哑的声音,让陆离辉不知怎的,第一次被动摇了。

    他单腿半蹲在地毯上,嫌恶着地板上水渍和湿透的男人,可是此时他却拎着白守的衣领,湿透了的冰冷布料吸走了他手心的温度,可是他松手时却把白守甩到了旁边的大床上。

    “出去。没有我的允许不要进来。”

    他竟然开始厌恶手下停留在白守身上的目光。虽然不得不承认,湿透的衣服紧贴在白守身上,呈现出的身形却是意外的好,陆离辉竟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冷。

    太冷了。

    霍允凯离去的背影,瑶瑶无助地叫着守哥哥……

    连续几天未进食进水,单薄的身体早就不堪重负,又被陆离辉一桶冰水浇过,丢来甩去,白守实在是太累了,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想睡?”

    陆离辉似乎是能够看穿他的心思。

    衣钵破裂的声音,和男人滚烫的体温,都让白守松下去的那根弦突然绷紧了,“你想干嘛……滚开……”

    “做梦。”

    男人性感迷人的薄唇轻轻地吐出两个字。

    方才支撑着他的关于瑶瑶的念头都被另一种恐惧支配,“你……我是男人,你疯了!”

    “是啊……”陆离辉呆呆地凝滞在白守光裸的皮肤上的眼神是惊艳,粉嫩的入口因为水光侵染,泛着莹莹的光,“大概我真的是疯了……”

    才会对霍允凯的人……

    被贯穿的疼痛,白守却没有太多的力气拒绝,他死死地绞紧了手指尖的床单,细瘦的骨节泛白。最后,他连呼痛的声音都弱了,男人却没有停下来。

    陆离辉不得不说,这么紧,不像是霍允凯玩过的,反应还这么生涩……霍允凯难道真的也只是为了赌约吗?能做到这种地步,或许他还真是小看这个对手了……不过,霍允凯都没有玩过的人,他居然迫不及待地拉上了自己的床,还大有心满意足地倾向……被人知道了,还以为他陆离辉就是这个水准。

    不过……说实话,这个几天都没有清洗过身体的男人身上却有种淡淡的香味,和触感甚好,让他爱不释手的光滑白洁的肌肤,都让他有些难以自持。

    莫非这个男人身上是有什么迷情药。

    “那个女孩呢?”

    陆离辉身上换了件睡袍,尽管房屋隔音效果极好,但是等在门外的手下都心知肚明刚才房间里发生了什么。

    “按照你的吩咐,叫了医生过来,但是那女孩子闹着要见……”知道了陆离辉在房间里做了什么之后,他突然就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称呼这个瘦弱平凡的男人了。

    陆离辉又怎么会不知道他心里在腹诽些什么,“我过去看看。”

    “是,陆离先生。”

    男人波澜不惊的语气和不动如山的气势似乎是在强调什么立场,但是连陆离辉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在别扭什么。

    小小的女孩子趴在窗边,望着月亮投下来的光。

    她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地方,虽然这里比起她之前住过的房子奢华气派,但是见不到他的守哥哥,她一点都不喜欢这里。

    陆离辉拉开房门,那抹白色的身影就像是模糊的记忆,刻在他的视线里。

    “医生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看似关心的话语,从陆离辉口中说出,就变成了另一个意思。

    小女孩却似乎并不怕她,“你把守哥哥带到哪里去了?”

    居然敢质问他。

    陆离辉也不生气,从口袋里抽出一方手帕。

    嫣红的血迹变得暗沉,但腥气让人不寒而栗。陆离辉的眸色里沉沉地疯狂哪怕是看过一次的人都会将之称为噩梦,再难安稳入眠。

    瑶瑶看着他,依旧没有害怕的模样。

    “他死了。”

    陆离辉轻轻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