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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梅的茶水烹煮的十分地道，石瑶脸上露出些许笑意。
这时有个丫头挑了帘子走了进来，正是冬雪，她一脸笑意盈盈的，看见石瑶福了福身，道：“小姐，杜若芳来了。”
经过上次的事情，老夫人和石瑶之间像是有了一些默契，她不再叫老夫人婆婆，而是依旧恭敬地叫老夫人，而石瑶在白府的地位有些尴尬，大家伙也都随着穆珂的叫法，叫她小姐。
石瑶嘴角微微上弯，似笑非笑，道：“哦？这么快就来了，我也正想请她呢。”
穆珂听着她这话有些奇怪，于是朝着冬雪跳了一下眉毛，道：“既然来了，就请进来吧。”
黄昏时分，夕阳西下，赤红的晚霞映红了天际，红霞覆盖了整个芳馨园，为这原本略显冷清的正堂上了一层暖色。
杜若芳跟着管事的妈妈李婶走了进来，脸上依旧凝结着淡淡的神情，就像是一朵出水芙蓉。
石瑶微笑着望着她，嘴角却凝结一个渐渐似乎是冰冷的笑容，让人看着摸不着头脑，却又意味十分明显的笑容。
杜若芳上前，道：“自从上次一别，我内心还是有好多的话想要跟你说。”
石瑶摆了摆了手，让其他一干人等都下去。
随即穆珂跟一众丫头都离开了正堂，走的时候不忘把房门关上。
石瑶脸上依旧不露分毫，笑着对一旁的杜若芳道：“若芳姑娘有话不妨直说，与其是过来看看我，倒不如说，看我是否安然无恙罢了。”
杜若芳其实心中也很疑惑，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石瑶话中有话的，或者一切她都知道也未可知。
“吴力的死恐怕和你有关系吧。”石瑶直接点破，不假思索地说了出来，她看着杜若芳站在下面连忙疑惑不解。
是呀，这事如此隐秘，她是如何得知的，只是上次她来给石瑶送衣料和那块象牙玉的项链，她就知道，这些东西一定是桃夭让她带来的，只是这个桃夭平白无故不会拖欠别人人情，她是个十足的有恩必报的妖，想必那个时候杜若芳就让桃夭告诉她，到底是谁让她家破人亡的，那么接下来的答案也十分显而易见了。
“你……”杜若芳脸上诧异的表情凝了凝，继续道：“我虽然不知道那个姑娘跟你有什么渊源，但是她告诉我陷害我杜家灭族的人就是吴力，不管这么多年他是多么照顾我，我也不会原谅他，谁知道，他是不是亏心了才照顾的我。”
石瑶端起茶水，轻轻喝了一口，道：“那个姑娘让你为我带信物，你恐怕是问了答案的，这件事情没有依据，也无处查询，你怎么就相信了呢？”
“我亲自问的他，他没有否认。”
石瑶挑眉，很显然，这个他便是吴力本人了，他居然承认了，难道这么多年的感情就因为曾经的错误而断送了！
“杜姑娘，你能来看我，想必你也是怕我因为此事而受到牵连，说明你心地十分善良，但是，你恐怕做错了。”石瑶放下茶杯，若有所思，道：“此番夺取粮草，我白家原本就是人单力薄，谁都知道此番前去夺取粮草，必然是十命九断送，哪怕我白家出千金，恐怕也会人心惶惶都不敢去，可是吴力却第一个报名参加的，你想知道为什么吗？”石瑶挑眉。
杜若芳却只是某不做声，眼眸闪动了一丝疑惑。
石瑶冷笑一声，道：“因为吴力想要给你赎身，你以为我白家平白无故的就去那种地方随便找了个人替她赎身吗？我白家也不是开慈善机构的，只是因为吴力，我才知道有个叫杜若芳人，也知道，这么多年吴力从白家赚取的银子都贴补给你用了，只是因为让你做个清官人，有个清白的身子，说不定那一天就可以挣到更多的银子，好一次性给你赎身，只是可惜了，天不遂人愿，他断了一条腿，他自然知道再也不配上你。”
杜若芳竟然半点也不反驳。
石瑶失笑，随即眸子里幽光一闪，道：“这么多年，一个男人去风花场所，不是为了寻哪个想好的，而是给你送银子，这，恐怕你也知道他的心思，他不说明，你也不挑破，恐怕你也是喜欢他的吧，若不然，这么多年，你拿他银子怎么也这么心安理得。”
杜若芳却并不在意她所说的，脸上神情分号不变，道：“他这么做，只是为了弥补当年陷害我杜家一族，纵然我再喜欢他，这血海深仇我怎么能不报。”
石瑶冷笑了一声，道：“既然是血海深仇，这么多年过去了，为什么吴力却不告诉你，当年是他举报的贪污案，顺带的把你家也跟着牵扯了起来。”
石瑶看着她疑惑的表情，想必这个她定然是不知道的，也对，那个时候她才多大。
“那年你十岁，想必你的印象当中也是记忆的，清河县的县主一个快七十岁的老男人要迎娶你，那个时候你应该还闹过，但是你要知道官官相护，纵然是当时的杜大人也无能为力，只能双手想让，把你送给那个县主。”
杜若芳的记忆回到她十岁的时候，这段记忆她自然是刻骨铭心，她怎么会忘记，那是她厄运的开始。
“你以为那个时候的吴力就知道了贪污案的事情，他那个时候还是个孩子，他哪里知道什么钦差刚好巡到东邻城，这一切无非是你父亲暗中告诉了他。”
杜若芳一脸震惊的样子，看着她张了张口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一时间哑然了。
石瑶看着她的表情，继续道：“吴力是举报了这次的贪污案，可是都是你父亲授意的，他宁可成为阶下囚，也不想让你一生都毁了，杜大人一定知道你会成为官妓，这也是杜大人为你铺好的路，怡红院的老鸨子曾经受过杜大人的一饭之恩，这都是在算计之内，你以为单凭一个吴力就可以回天乏术的让你成为清官人，还能让你如今还有清白的身子，别说笑了，那种地方怎么可能让一个姑娘家家的一直保持着女儿身！”
杜若芳完完全全呆立在那里，这一切……
“不过话也说回来了，一个姑娘家在那种地方怎么好呢，可是只有这个地方才可以保护你，当年吴力在你家做苦工，他看你的眼神，对你所作所为，难道杜大人会不知道，你可知道你父亲的良苦用心，他是在用全族的性命为你搭红线，让你一生无忧，让你忘却灭族的惨案，也许你会说父亲舍弃了你就可以换取所有人的平安，贪污案何其重要，牵一发动全身，他早就知道这一天会来，与其这么隐忍着，倒不如他亲自捅破，还能保全你，这一切的一切你可知道？！”
杜若芳已经站不住了，身子一个趔趄跌坐在地。
石瑶看着她，依旧冷冷道：“吴力知道你一直活在痛苦当中，他也是为了让你心中好过，你以为他亲口承认了是他陷害你全族的时候，他心中是和滋味，那痛不能言，悲不能泣的感受你哪里知道！”
杜若芳此刻已经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她双手死死的攥紧，眼泪也滴滴答答坠落在地面上，溅出一小块一小块的水渍，晕染成一个个囚禁她困住她的悔恨河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