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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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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成靖宁想着安大夫这回被人利用,同是受害者之一,并不怪罪。如此一来,安大夫因此在诊脉用药上更加小心谨慎。

    李福全只是替罪羊,背后的真正凶手是成宜珠,被下了一回毒后,成靖宁心有余悸,想着一定要把此人摁进土里才可。她知道成宜珠在放印子钱,又私下牵线做着暗娼生意,和萧祖父合计了一番,收集她的罪证,准备将人送到大牢里去。

    成宜珠那边的罪证刚搜罗完,太平郡王府那边的人又递来消息,说舒太妃在王府施行厌胜之术咒她。成靖宁听到太妃一口气埋下二十几个小人,也是服气,左右她是穿来的,那边又不知她这一世的生辰八字,便按捺着暂时不动手。尤其她分量轻,还不足以一举拿下皇家太妃,寻思着再等他们母子送一些把柄,将其一举击溃,为萧夫人报仇。

    在大祁施行厌胜之术是大罪,施术者越是高门,被害人越是高贵,罪责越是深重。“让那人继续看着,有其他消息再来禀告。”成靖宁吩咐道。对手的手段让人防不胜防,她绝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的孩子和家人。

    三月中旬,成宜珠因放印子钱逼死人,私拉暗娼和逼良为娼等事,被处以流放之刑。自萧云旌收复西疆之外的百里疆土后,那片地方就成了眼下最炙手可热的流刑之地。成宜珠一介女流,如何受得住?她原想让成宜珍帮着到成启铭跟前求情,请他让成振清帮忙说和,哪知成宜珍担心受到牵连,竟坐视不理,还把自己那份罪责往亲妹子身上推。如此一来,成宜珠的罪刑又加了一等,流放二十年。

    萧云旌的平安信和奏报一起送了回来,粤西和滇南的战事已经稳住,有闻礼帮忙,军中的疫病得到缓解,加上请了当地人做向导,招募了一批当地百姓入伍,大祁这边开始有了回转之势。

    至于沈嘉月,她人已到了粤西,无论用何法子都劝不走人。高瀚已失踪四个月,除了她,早已无人相信他还在世。此刻,沈嘉月正走村访寨的找人,不见尸骨不罢休。成靖宁看着信上的几行字,心里难受得很。去年八月,她还央求着带她到大觉寺的菩提神树许愿,现在想起,当真物是人非。

    因指挥失当的理国公世子被押解回京治罪,世子之位被削去,流放西疆瀚海,至于理国公府,褫夺了丹书铁券,将为次一等的侯爵。

    到四月,成靖宁的肚子逐渐鼓起,她养的极好,人不见胖,大人小孩儿都很健康,每天记录着身体变化和反应,用工笔画着孕期的趣事,准备等萧云旌回来后给他看。同时每日抄经祈福,一佑萧云旌平安回来,二求沈嘉月平安无事。

    于曾孙的名字上,萧祖父慎之又慎,翻遍辞典,最终敲定,若是男孩就叫萧昱,若是女孩儿就叫萧瑜。至于小名,到时随便起一个就好。

    成靖宁的产期在八月末九月初,一应东西都预备下来,接生的稳婆业已住进侯府,为防止上回投毒的事发生,安大夫也应请求在镇北侯府内住了下来。至于乳娘,到生产前一月入府,人还在物色中。

    这时粤西传回好消息,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沈嘉月跋山涉水的找了两个月,终于在深山一户村寨里找到高瀚。原来那日他中箭跌落马背,滚落下山坡,被到附近打猎的猎人所救。因当时猎人救人心切,把人背回自己所在的山寨,请了巫医帮忙治疗。无奈他伤得太重,在猎户家里趟了两个月才下地。初醒之时便想往家里送信,怎奈此地居住的是夷族人,语言不通,又在深山之中,无法往外边送信,只得等伤养好后再回祁军大营。

    沈嘉月带着向导进山,挨家挨户的询问一番后,最终找到重伤未愈的高瀚。历经生离死别的小夫妻两个抱头大哭一场,最后向猎户道谢,呈上谢礼后带着人离开。回到祁军大营后,高瀚经闻礼诊治过后,身上的伤口痊愈,但到底耽搁了最佳治疗时期,得回京细细调养。

    接到喜讯,亲朋好友无不感动落泪,若非沈嘉月坚持,还不知高瀚是否能平安回到京城。一时间上下都夸着他们夫妻伉俪情深,沈嘉月英勇等,人还未到京城,两人的事迹先已传为佳话。

    成靖宁闻讯,也喜得双手合十拜谢菩萨,沈嘉月总算苦尽甘来,不枉千辛万苦的走了一趟。成芙宁得了信,也到镇北侯府来说了此事,都庆幸着老天开眼。

    “什么时候到京城?”成芙宁迫不及待的想去高家见沈嘉月。

    “侯爷信里说端午之前会到,现在高家也派人去接了。”从粤西到京城不容易,陆路皆是高山大川,现在差不多都绕路到北海,然后坐船到余杭,再走大运河北上,现在海上风平浪静,走水路比陆路平顺许多。

    “我回去到库房里找找药材,看有没有能用到的。”成芙宁想着,她们帮不上什么忙,只有略尽绵薄之力。

    萧云旌带领大军往粤西推进,已开始反攻暹国和骠国军队。到五月初,沈嘉月和高瀚也到了京城脚下,高家上下和沈良驷夫妻悉数到城门迎接。高瀚重伤初愈,脸色苍白,浑身乏力,比之过去瘦了两圈,眼眶深陷,看上去吓人得很。不过好在全手全脚的回来,日后还能调养回来,但要再想上阵杀敌,怕是难了。

    次日,成靖宁和成芙宁正式到高家拜访,见到沈嘉月后,好姐妹几个抱头痛哭。她黑瘦了不少,不过照旧是健气爽朗的模样,人很精神,提起在粤西高山密林的经历,就如说出远门游历一般。

    找到丈夫,过程中的艰辛都化作蜜糖,沈嘉月此刻就狠狠的撒了一把糖,提起地方民族的奇异风俗和趣事来,那是滔滔不绝,直道这回长了见识。

    “那边有个什么族,竟然是女人外出做活养家,男人在家操持家务,还弹琴养身,简直不可思议。”沈嘉月直觉过去所知的一切都被颠覆。

    “那不叫什么琴,是阮。”成靖宁解释道,送上温热的茶水给她解渴。

    沈嘉月昨儿个已和家人长谈了一场,她人又是个乐观的,早把那些苦痛伤心抛诛脑后。这时接过成靖宁递上的茶水,喝了解渴后又兴致勃勃地道:“对,就是那个,你怎么知道。”

    “书里看的。”成靖宁说。

    “唉你什么时候有的,都不告诉我。”沈嘉月这才注意到成靖宁的大肚子,只见她人未长胖,穿上宽松衣裳觉着并不显怀,不细看不会发现。

    “云旌走那天诊出来的,因日子浅就多等了半月。后来想说你人又不见了,总算平安无事的回来了。”成靖宁说,“瘦得这么厉害,得多补补,不然宝儿就认不出你来了。”

    提起那没眼色的女儿,沈嘉月就觉气愤得很,她才离开五个月,回来女儿就不认识她了。她去逗时,高宝儿竟然大哭躲着不认她,还让她走。“别提她,我心堵得慌。”现在她女儿在婆婆那里,她想抱都没法子。她一抱怨,又引来一阵笑声。

    “总算现在平安,等到五月十五,我们一块儿去大觉寺还愿吧。”成芙宁嘴上虽说不关心俞致远,私底下也跟着一起抄经书祈福,初一忙碌,便每月十五都去大觉寺拜菩萨。

    粤西收回大半,萧云旌带着手下兵丁原地安营扎寨。西南多高山密林,无论是打探消息或是打猎,都会带上几条当地产的猎犬。到晚上,他带兵去探消息时,行至一处竹林,牵的三条黑色猎犬没来由的兴奋,大力挣脱牵引后,跑到一处隐秘的低洼的长了几株嫩竹的地方狠命的刨土。

    “将军,这!”一名相貌精悍的当地人奇怪道,难道下面埋了什么东西不成?

    萧云旌抬手制止住身后欲去阻拦的士兵,继续观察三只猎犬的奇怪举动。其中一只黑狗刨了一刻钟后跑回来咬着他的铠甲,试图让他去前面看它们挖出来的宝贝。

    按住悬在腰间的佩剑,萧云旌谨慎的往前靠,只见竹子和泥土之下有一个箱子。他身后跟来的兵丁也在土坑边蹲了下来,一人说道:“该不会是什么邪术或妖怪吧?”粤西和滇南一代多诡异的传说,其中一个流传很广的就是巫神会把捉拿住的妖邪封锁住,关进木箱子里,然后埋到深山老林。

    “你们继续挖,挖到后打开看看是什么。”萧云旌站起身来说道。几只猎犬只挖到表面,只看箱子的样子,就知是个大的。

    头领的命令下边自是遵从,纷纷抽出刀剑刨土,好在箱子埋下不久,周围的土很宽松,没多会儿就挖了出来。

    “好沉呐!”

    是镶了铁边刷了黑漆的柏树箱,普通人家里不常见,也不是这边常用的款式。

    木箱放在地上都觉脚下的地沉了沉,萧云旌拔剑劈开拴在上面的铁链和铁锁,打开看后竟然是白花花的银条!

    “哇!”军中除了一些军侯勋爵家的子弟外都是普通百姓,哪里见过这么多银子,银色的光芒,晃得他们眼睛都睁不开。

    “将军,这……”兴奋,激动,不知如何表达激动之情,不想今夜出来一趟,竟然挖到一大箱银子,拿手里掂了掂,每条都有两斤重!看样子这一箱就有一万两,难怪那么沉!

    “将军,下面有个洞!”走在最后的那人在坑底喊道。

    萧云旌闻言也跳了下去,果然有个洞,穴口被泥土封住,并不严实,顶上有小指宽的缝隙,他拿着刀狠戳了两下,拿着火把一照,只见漆黑的洞穴里摆放着几个黑色大箱子。

    “挖,兴许还是银子。”萧云旌倒是淡定得很,六十万两银子,可不止一个箱子。也不知那对母子用了什么法子,竟神不知鬼不觉的把几十箱银子藏在了这里。深山密林,又有天然生成的洞穴,此地更是鲜有人来,倒是藏东西的好地方。

    “阿兴,你回去把成副将几个都叫过来,让他们带几把铁锹铁铲来。”萧云旌吩咐道。

    “是!”阿兴兴奋道。

    成永皓几个被叫来后,人还在嘀咕着,看到一整箱的银子后,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永宁侯府财帛多,可也不曾这么装银子,“萧大哥,这是挖到宝了?”

    “成副将,还有好多个呢!快来搭把手!”还在下边挖的人在坑底兴奋地喊道。这哪里只有一个箱子,简直有好多个!

    成永皓一听来了劲,撸起袖子拿了一把铁铲跳下去,帮着扑哧扑哧的挖。过了一整夜,一个地方就挖出三十个来!清点一番后,竟然有三十万两!

    萧云旌是征西统帅,手下所有兵丁对他自是心服口服,听他吩咐调遣,尤其现在平白无故的挖出这么多银子,都齐齐的看向他,听他安排指挥。

    萧云旌目光扫过整齐排列的三十个大箱子,说:“到附近问问,看有没有谁埋了东西,先别透露是什么,就去打听打听。若是无主的东西,就给下边的将士分了。”这些银条大小均匀,质地精纯,埋在地下这些日子,丝毫没受到损害。

    “是!”尽管财帛让人心动,不过依旧听从萧云旌的指挥,先将银子抬回大营。军中军纪严明,下令保密的事,昨夜在场之人便一个字也没透露,只说在山里挖到了几个箱子,可能是骠国和暹国遗留的东西。

    最近战事停歇,上下皆可休整一番。得了命令的几人,都附近乡镇城市打听有无人在山里埋了东西,几日下来可确定是无主的。加上此地附近又被占领和敌国清扫搜刮过,大多更倾向是暹国埋的东西,既然如此,便可均分给军中将士。

    后来,又是那几条猎犬,在附近刨出一个被土掩埋的洞穴,里面也有几十个箱子,皆是一样的白银,两回挖到的银子加在一起因数额巨大,所以不能轻举妄动,萧云旌命人抬到当地官府,派了兵丁守着,之后写奏折回京,请求今上把挖到的无主银子,悉数犒赏给征西的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