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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一个鲜为人知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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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着,爷爷开始讲述那个刻骨铭心的儿时往事。

    爷爷说:“在我小时候,特别是在夏天,这萤火虫更多,而且也很漂亮。这满天飞舞的萤火虫,就像是天空里的金色毛绒球一样,很美很美。”

    叶千寻问:“那一定很壮观啊。”心中对爷爷儿时的世界充满了向往。

    “当然啦。我像你这么大年纪,也喜欢到处捕捉这飞舞的萤火虫。我们那时特别会玩,把这个捉来的萤火虫放进一个透明的小瓶子里,一闪一闪的,还可以当照明用呢!”

    爷爷说这句话时笑了,似乎是在嘲笑叶千寻现在玩得还不高级,没有自己儿时会玩。

    突然,爷爷的语气变得沉重,表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那时,村里人更多,不像现在都有外出打工的。毛主席管得严,农民一心在家搞生产,不允许去城市。如果去了,那你就是“小资本主义”,要割资本主义尾巴。村里召开党委会,你可是要点名批评的。所以,村里一户挨着一户。那时,村里人关系好的不得了。大家都在一起干活'一起吃饭。村里的小孩,读书都比较晚。所以,他们就经常串门。”

    爷爷接着说:“不过,出了那件事后,村里大人们就不允许小孩玩太嗨了!特别是在晚上。”

    叶千寻早已听得不耐烦了,他觉得爷爷老是在绕弯子,一点都不切入正题。

    爷爷说:“以前,和你家在一起的邻居现在都搬去城里了。可是,那老房子还在,就在你家后面。”

    叶千寻知道爷爷说得是哪儿,就是家后面的一户人家。那里,有两排土坯房。房子里大门都上了锁,这锁还生锈了,窗户旁,屋檐下都接有厚厚的蜘蛛网。

    不过,在这土坯房前,那儿长满一棵巨大的桑树。每当桑葚成熟的时候,叶千寻就和邻里的小伙伴一起爬上树中间的枝杈上,坐在里面,一个劲地把紫红的桑仁往嘴里塞。最后,离开时,满嘴都是甜甜的桑仁味,嘴角还涂抹着一层桑仁皮。

    爷爷说话的语气变慢了,变舒缓了。脸上也少了高兴,多了一丝感伤。

    爷爷说:“其实,那家里以前有一个男孩,和我年纪差不多大。小时候,我们俩都在一起玩。不管是玩什么,我们都不会分开。无论是爬树,捉知了,或者玩泥巴,捉蜻蜓,我们总是在一起。当然,也包括夏天夜晚的捉萤火虫。”

    “夏日的一天夜晚,我已经记不清具体是哪天了。村里人忙活了一天,晚上同样是在池塘埂子上乘凉。当时,我记得特别清楚,乘凉的大人有你姥姥和他爸妈以及隔壁的大人们。他们在一起聊天,我和他就在人们中间穿梭,捕捉着这飞舞的萤火虫。”

    突然,爷爷说话吐字变得更慢了,语气透露出一丝沉重。爷爷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沧桑了许多,似乎要惹出泪来。

    爷爷哽咽地说:“当时,大人们提醒我们不要跑远,可是,我们把他们的提醒当耳旁风。我和他比,看谁捕捉的萤火虫多。我们俩,一边跑,一边捉着萤火虫。萤火虫几乎飞到哪儿,我们就跑去哪儿。”

    爷爷有些叹气,看来,这是他一生难以抹去的伤痛。

    他说::“跑着,跑着,萤火虫竟然把我们带到了很远,带到了一片绿色的稻田里。由于晚上天黑,我们没有看清前面的路。跑着,跑着,竟然碰到了一双发亮的眼睛。”

    爷爷有些激愤,说:“那双眼睛,发出蓝白色的光芒。在快乐的夏夜里,这双眼睛更像是一把利刃,刺破了天空,打消了人们快乐的激情。”

    “跑!快跑!”爷爷说,这是我和他的第一个反应。

    爷爷心里知道:他们遇到狼了!

    于是,他们俩拔腿就跑。可是,人哪有狼跑得快!

    “跑了一段距离,狼追上了后面的他。我当时停下脚步了,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凶狠的狼一下子把他扑住,按倒在地。他在那里拼命挣扎,自己立刻跑着喊着求救。也不知跑了多久,用了浑身的力气跑。也不知跑了多久,终于看到了还在乘凉的父母和邻里。”

    于是,我气喘吁吁地说:“他,他,他,被狼叼住了。”

    邻里一听完全蒙了,并且大声说:“快点,快点带我们去!!!”

    叶千寻听得很入神,对这件事情的发展充满好奇。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问:“后面怎么样了?”

    爷爷说:“在我的带领下,大人们拿着手电筒跑到那个地点。到了后,大人们拿手电筒照了照,这地方还留有血迹。于是,大人们向四周照了照,看见了这血迹留下的方向。大人们按照这血迹的方向寻找,在绿色的田野里穿梭。几个钟头过去了,天也快亮了,东边已经出现鱼肚白。大家一起没合眼,循着血迹寻找。走着走着,穿过了几个村庄,终于在一个废弃的砖窑里找到了。”

    爷爷一边回忆,一边讲:“这个砖窑有五六米深,周围都是灌木丛。大人们只能从旁边的斜坡处慢慢下去。到了窑底,大家看见早已血肉模糊的孩子。他的父母立刻上去,看看孩子还有没有气。可是,他已经被狼咬到了脖子,脖子处有一个大口子。他早已没有了呼吸,周围还流有一摊血。他的母亲看不下去,哗啦啦地痛哭。他的父亲含着眼泪把他抱起。

    回到村庄后,邻里都为他家难过。由于他家里较穷,最后每户人家都出一点钱,在村委会的组织下,为他办了一场追悼会。”

    “第二天,他被装殓入馆,葬在南边的山坡上。”

    经历过这件事后,大人们晚上乘凉时都要求孩子必须在身边,不要跑远。

    多少年之后,村里实行“分担干”。从此,村里人可以去城市谋生了,每户人家都分到的一部分农田。借着进城的浪潮,那户人家也进城谋生。

    许多年过去了,一直都没有那户人家的消息。不时,听村里人讲,他家在城里发了迹,做起了生意,赚了不少钱。

    听完爷爷这么一讲,叶千寻也似乎把整个事情听了个明白。同时,他心里也为死去的孩子惋惜不已。

    夜深了,叶千寻回到家里,准备睡觉。

    听了爷爷讲的这个故事,叶千寻的思绪似乎飘得很远。借着窗外皎洁的白色月光,叶千寻看着窗外的银白世界。

    突然,有几只萤火虫飞了进来,落在红色的木头窗户边沿,一闪一闪着黄色光芒。叶千寻侧身躺在床上,看着这萤火虫出神。

    他心里想:这么美丽的萤火虫,果真会把我们带向狼的身边吗?

    他的思绪飞到了教室,脑海里回忆起语文老师上课的内容。老师不是说,古代有个人家里穷,把萤火虫装到瓶子里看书成才了吗?这么可爱的小精灵,怎么可能会不怀好心呢?

    想着,想着,在金黄色光芒的陪护下,叶千寻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也许,在梦里,叶千寻的脑海里会回荡起他曾经看过的一首现代诗歌,名字就叫《流萤》

    流萤

    流萤,

    在漆黑的夏夜,

    你准时来到人们的视野里。

    也许是和天上繁星订下契约,

    每晚准时到达;

    也许是应孩子之邀,

    用自己的闪耀来点缀孩子的纯真。

    你提着灯笼,

    飞舞在灌木丛中,

    飞越涟漪起伏的湖。

    甚至飞到路人的前方,

    将漆黑照亮。

    最终啊!你可能哪儿也不去,

    就落在古老的木制窗户旁,

    看着孩子进入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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