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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激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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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题宣布,两家酒楼的下手们都忙碌起来,做烧水之类的肯定能用到的工序,而两位主厨却是没有动作,同时陷入思考。

    “鲜,这是一个很宽泛也很隐晦的主题,能凸显鲜的方法很多,我应该如何去实现,他又会怎么办?”曹正盯着对面同样在思考的张彬心道。

    曹正第一次体会到斗厨所带来的压力,毫无经验并没有让他失去头脑的冷静,本能一般地做出回应,仿佛天生他就是为斗厨而生的。

    突然,对面的张彬动了,打破了了两人对峙的思考,曹正也是一惊,心道:“好快,他已经考虑好该做什么菜了么。”

    只见张彬转身用手在水池里捞捡,一只硕大肥美,有着青黑色盔甲的螃蟹就被捞了出来,他竟是选择了蟹。

    农历的八九月份正是吃雌蟹的季节,蟹肉肥美而且膏多,张彬决定了他的优势——时节!张彬捞出几只成色最好的梭子蟹,转身和曹正对视一眼,张彬整个人仿佛一柄长戈,他的身后有着一只巨大的蟹的虚影在挥舞着它的螯,像是要把曹正碾碎一般,这就是所谓的厨师的气场。

    “果然是个难缠的对手啊,蟹是足够能突出鲜的食材,而且时节正好啊,我应该如何去迎击他占有天时的蟹呢。”曹正握着刀双手抱臂地想着。

    此时张彬已经开始处理螃蟹,清洗好的螃蟹开壳,去掉腮腺等,将蟹膏剔出备用,用刀将蟹身一分为二,然后张彬拿出了一个小木匣,里面有着小巧的工具,这是拆蟹肉的专用工具。

    “张彬选择了蟹,正是好时节啊。”大学士韩歧说道。

    “是啊,小曹师傅这下子可是压力倍增啊。”张老员外也是应和道。

    张彬开始拆蟹肉了,而曹正却依然没有动作,急得清河酒家的众人团团转,蔡振用手肘怼了怼曹正,道:“喂,掌墨的,那个张彬都开始拆蟹肉了,咱打算做什么啊,有没有个想法啊?”

    曹正正在没头绪地苦想,突然被蔡振打断也没什么恼怒的情绪,只是放下了刀,刚想说一句“毫无头绪”,突然就想到了什么。

    “刀,时节,秋,秋刀鱼!”曹正突然间兴奋了起来,既然选择了海货的鲜,又是注重时节,那么我就在同样的方面击溃你。这个时节可不止蟹这一种食材成色正好,农历八月末九月初,北海的秋刀鱼已然成熟。

    曹正整个人的气势也变了,好似一柄长刀,背后有无数的秋刀鱼形成布满利刃的漩涡,蔡振被曹正突如其来的气势震慑到了,以为曹正被打断思绪生气了,道:“呃,万分抱歉,掌墨,我不该打断你思考的。”

    曹正也是一愣,随即笑了笑道:“打断的好,要是你不打断我我还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呢。”

    蔡振也有点摸不着头脑,问道:“那我们是做……?”

    “就做它!”曹正一指池子里的秋刀鱼,这可是仗着漕帮的关系运来的,一般酒楼根本得不到活的秋刀鱼,从北海到帝国中部的洺州城可是不近,一般的北海海货到这里都是冰鲜的。

    张彬这时也注意到了曹正突然暴涨的气势,见曹正捞起了秋刀鱼,便心中了然,二人目光再次碰撞,刀与戈的激斗正式上演。

    张彬这边已经剔好了蟹肉,锅中放入猪油,用中小火加热至融化,放入姜末煸香,放入蟹黄、蟹膏,煸炒至油色变黄,然后放入蟹肉,并烹入一匙绍酒,稍加一点盐和高汤煸炒至水分略干,新炒蟹粉的香气引得一众围观的人们垂涎三尺。

    而曹正这边则是在清洗秋刀鱼,刮掉背上点点的蓝色鱼鳞,鱼不需要剖肚,再挖出鱼腮,在鱼身上划上几刀,用海盐腌制十分钟左右,同时曹正在烟台旁边支起了一个红泥的小火炉,上面了架了铁丝网,曹正一面搬了个小马扎坐了下来,一面翘着二郎腿用扇子扇炉里的火,俨然一副码头烤鱼大爷的感觉,就差一顶草帽了。

    “看来曹师傅是打算烤秋刀鱼啊。”岑四娘说道。

    “不知道小曹师傅的烤秋刀鱼会不会给我们带来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白骆道。

    张彬现在已经不再关注曹正的举动了,一心一意专注于自己的菜品。蛋清,精盐及清水拌至起泡沫时去泡沫,将炒好的蟹粉盛入蟹壳内,蛋清倒入深底汤盘中,浇到淹没蟹壳为止,随即上笼,用文火蒸,待结成白色的芙蓉时,取出逐只排放在大长盘内,炒锅内放入高汤,加入精盐,鸡粉,烧沸后用水淀粉勾芡,加入少许猪油推均,浇在芙蓉蟹上面,最后撒上一些葱花点缀,一品芙蓉蟹,完成。

    张彬托着盘子,一步一步走向评委席,揭开盖子的一瞬间,香气四溢,现场不时传来吞咽口水的声音,甚至包括评委席。

    “一品芙蓉蟹,请品尝。”张彬道。

    几位评委互相瞧了瞧,然后同时开始了品尝。当入口的一瞬间,每个评委的脸上都露出了满足的表情,尤其是大学士韩歧,简直美到没边了,就差脑袋上顶着好吃二字了,他本身就是个爱吃蟹的人,而且纵使他是大学士也很难吃到上等大厨师亲手做的菜品。

    “菊香蟹肥,正是人们品尝螃蟹的最好时光啊。”王兖捋着胡子笑道。

    “是啊,张大厨这倒一品芙蓉蟹蟹肉嫩美,香味浓郁,真是不可多得的佳品啊。”张老员外道。

    “而且芙蓉蟹这种清蒸方式更能体现出螃蟹的鲜甜美味,同时保留最高的营养价值,是一道营养价值极高的菜肴。”岑四娘本身就是个鱼鲜大家,她的点评更加专业。

    张彬的一品芙蓉蟹得到了诸位评委的一致好评,现在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曹正身上,而菜品大获好评的张彬心里却没那么踏实,因为不管是自己先于他完成,还是评委们满足的表情,都丝毫没有影响到曹正,他一直自顾自地在摆弄那两条秋刀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