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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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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翠竹原本是顾子衿的陪嫁丫头之一,在大户人家家中,小姐姑娘的贴身丫头几乎是姑爷预备的通房或姨娘。但那时成振清眼里只有顾子衿,连通房也没有一个,更别说姨娘。另外沈老夫人也不许他纳妾,她就这么做着大丫头,在顾子衿身边熬了几年,眼看就到要放出去嫁人的年龄。

    侯府公子和跑腿的小厮,身份天差地别,她有美貌有手段,如何肯屈就?当时哀求了好久,才没被放出去嫁人。时间紧迫,那段日子里她想尽一切法子成为成振清的通房,最后如愿以偿,趁成振清醉酒爬了床。并在他喝的茶内下了一剂猛药,最终成事。只是那时大房被压制得厉害,二房三房风光得意,最要命的是,她爬床后第三日,成振清犯了事,被关进天牢。好不容易出头了,却是这样的结果,翠竹如何肯接受?

    看清永宁侯府的形式之后,她果断勾搭上了二爷成振功。翠竹模样清秀可人,却有一双风流的桃花眼,眼波流转,更为她增添五分颜色,成振功早就看上大嫂的这个丫头,却只可远观,最后勾搭成事,便是双方你情我愿。更何况,大嫂的陪嫁丫头,大哥的通房,身为弟弟的将其占有,如何不新鲜刺激,不觉得有面子?

    两个月后,成振清被定罪,被贬为庶民,流放崖州。在顾子衿即将陪成振清远去崖州之前,她便祈求顾子衿成全她和二爷成振功,说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求顾子衿看在她腹中孩儿的份上,不要把卖身契交给罗夫人。那时顾子衿是如何反映的?似乎是把卖身契仍她脸上,让她滚,永远不要出现在他们夫妻面前。

    现在回去求情,还来得急吗?

    “姨娘,你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成芙宁的手在竹姨娘面前晃了晃。

    看着女儿清丽无双的面庞,竹姨娘瞬间又萎了下去,当年若是咬牙坚持下去就好了。现在的成振清,已今非昔比了,一品君侯,当朝国舅,正儿八经的皇亲国戚。“芙儿,娘在这里过苦日子倒没什么,只是可惜了你。”竹姨娘抚着成芙宁的脸颊,脸上泪已千行。

    成芙宁生得十分貌美,尽挑父母好的地方长,虽只有十一岁,已出落得清水芙蓉般出尘脱俗,拿出去不比世家嫡女差。加上她冰雪聪明,多才多艺,许多人可惜她没投生在太太肚子里。成芙宁七窍玲珑心,如何不知竹姨娘话里的意思?只是没法子,罗氏可以和离带着儿女回娘家,她和竹姨娘又能退到哪里去?“姨娘,日后总会好起来的。”自欺欺人的话,连她自己也不相信。

    和野心勃勃的母亲及张扬肆意、雄心壮志的父亲不同,成芙宁的性子温婉平和,与世无争,和姐妹相处和睦,不争不抢。在侯府时,她就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一直按照自己的身份行事。过去她只想安稳度日,成年之后嫁个家世简单知上进的举人进士即可,但现在这小小的愿望,都变得遥不可及。看不到未来,总让人觉得万分沮丧。

    “芙儿,我们不能这样认命,娘会想办法的!”她是活着享福的,才不要跟着成振功一起倒霉,在泥潭里挣扎,哪怕身败名裂,为了自己和女儿也要试一试。

    竹姨娘的眼神比杀人时可怕,成芙宁吓了一跳,忙着摇醒竹姨娘:“娘,你要做什么?冷静一点啊!”

    竹姨娘突然笑道:“没什么,芙儿别担心。”她的脸色变换太快,让成芙宁瞬间以为自己眼花了。她猜不到竹姨娘有什么法子打破现在的困境,更害怕是鱼死网破的法子。

    成芙宁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竹姨娘走远,最终没有去阻止她。她心里,也希望着出现转机……

    “打听出刚才那两小姑娘的身份了吗?”赵承逸骑马小跑在路上,一旁跟着张明烨。临近中午,得赶回皇庄参加端午午宴。

    张明烨道:“打听到了,那个拿鞭子穿红衣裳的是令国公府的六姑娘沈嘉月,另一个穿鹅黄色布衣的是成永皓的妹妹,看样子是两人偷跑出来的。”张家因柔妃的关系才获封长兴伯,爵位有且只有这一代。张家根基浅薄,一直想往权贵圈子里挤,却一直被这个圈子看不起。其他人也就罢了,永宁侯府最让他不忿,成振清和成永皓父子算什么东西,不同样是凭宫里的女人翻身?凭什么高人一等?每每看到永宁侯府的人,怒气蹭蹭往上冒,忍不住想上去讽刺几句。

    “先别着急,我们有时间谋划。你认为萧云旌这人如何?”赵承逸问道。当初他的长姐欲嫁萧云旌,如何不是想为他集聚人脉和势力?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眼下倒是有适婚年纪的张家女,倒可以笼络一番。

    张明烨现走从武这条路,原本凭着一身本事在军中混得风生水起,哪知所有风头被萧云旌抢走,弄得他灰头土脸,郁闷不已。“老谋深算,心黑狠厉,不好对付,是条滑不留手的泥鳅。”看他怎么对付方家就知道,张家,得从长计议。

    “看来我们得等一等。”赵承逸心中怅然,论才能论实力,他自认远比其他皇子强,差就差在出身上。如果他也有个得力的舅家和一批能干事的手下,或许会得今上高看……

    “总之,我们不能认命!”张明烨狠声道。总会有那么一天,他和张家,会让人刮目相看。

    萧府中,上下都是过节的气氛。萧老爷年轻时是江南大富商,虽然在太平郡王那里栽了跟头,但到京城后很快东山再起,眼下,他最不缺的就是银子。所以逢年过节,总是挥洒大把的银子出去,喜得府上的下人感恩戴德,个个卖力干活,为的就是不被每两年的考核刷出府去。

    “云旌呢?”萧老爷子乐呵呵的发完赏钱,眼下他最焦心的,还是萧云旌的婚事,盼着他快些娶个媳妇儿,生几个娃,让他老人家抱重孙。天伦之乐,是再多银子也买不来的。这点上,他和王老夫人达成高度一致,是以平日里除了管商行收账巡视各铺子田庄之外,就和王老夫人一起帮萧云旌相亲。

    “在书房见仇天仇地兄弟两个,估计在商议大事。”王老夫人手里拿着香囊,挨个挑选,一边回着萧老爷子的话。

    萧老爷子不悦道:“最重要的头等大事不关心,整天瞎忙些什么?”

    王老夫人也发愁,但又无可奈何:“云旌长大了,管不住喽!”

    “萧山,去把那不肖小子给我叫来!”萧老爷子没好气的道。

    书房中,萧云旌正在询问上午那群讹子的事。仇天兄弟两个消息灵通,打探几个人动作很快:“是京城里有名的混混帮,专做讹钱欺诈偷盗之事,暗地里还拐卖妇女孩童。据说背后有人,来头不小。”

    “叫下边都看牢了,寻件事儿把那帮人送进大牢,也顺便钓一钓他们背后的人。”萧云旌说。欺负他的人,真是活腻歪了。

    萧山走到书房前,犹豫了一会儿才敲门,口气里充满同情:“公子,老爷找您。”

    刚才还高冷傲然的萧云旌,冰块儿脸裂成一片一片的,真的太头疼了:“我马上去。你们两个也去过节吧,这件事慢慢谋划。”

    打开书房门,萧山还是苦不堪言的神色,萧云旌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往正院那边去。见到两位老人,恭恭敬敬的行礼:“祖父,祖母。”

    “你小子……”萧老爷子现在看着他这幅样子就来气,正要发作时,守门的小厮进来禀告说永宁侯府世子到了。

    成永皓宛如天降奇兵,挽救萧云旌于水火。萧老爷子不好再发作,只道:“明天再收拾你!快请世子进来。”

    萧云旌此刻也松了口气,直叹成永皓来得是时候。“今天家中长辈不在家,中午只好到萧祖父这里来蹭吃的了,祝两位长辈端午安康,健康长寿。这是五百年的老参,给萧祖父用。这是宫里赏下来的血燕,王祖母服了保证再年轻十岁。”成永皓提着两个礼盒来,进屋就说段子一般的说了一大堆。

    王老夫人笑呵呵的接过成永皓送来的礼,同时瞥了一眼萧云旌,看看,别家的孙子多讨喜?又招呼着他快坐,让下人上茶。成永皓常往来萧府,对萧府中的两位长辈极其熟悉,他风趣会讨长辈欢心,很得萧家两位长辈喜欢。

    今上在白通河皇庄大宴皇室勋贵,永宁侯府在其中,王老夫人自是知道,问道:“你没去?”

    “这样的宴会怪没意思的,就央求祖母帮我在皇后姑姑那里告了假。今天来打扰萧祖父王祖母,两位不会怪我不请自来吧?”成永皓眼神真挚,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王老夫人,像个讨要麦芽糖的小孩儿。

    王老夫人被他逗笑:“哪里哪里,你每天来我和老头子都不介意。家里就该多些晚辈,这样才热闹。”说着,还瞄了萧云旌一眼。

    成永皓立刻顺着竿儿往上爬,“我一定常来看您和萧祖父。”

    “你祖母和父母都不在府里,靖宁岂不一人在家?”王老夫人还没忘记成靖宁,此刻问道。

    成永皓呷了口茶,说:“沈家的表妹在,中午她们两个过。她最近忙着布置院子,跟着顾大师学画,倒不用担心她在家无聊。”

    说了一会儿闲话,府上开始摆午宴。永宁侯府中,成靖宁捂着嘴,连打数个喷嚏,怀疑是自己快感冒了。沈嘉月却在一旁呵呵笑着:“看来有人在念叨你哦。”

    “什么跟什么啊?”成靖宁不信这事,这时候成永皓吩咐聚福楼送的东西也到了,沈嘉月搓着手打开,闻到烤鸭的香味,迫不及待的拿筷子夹了一块,咀嚼得满口生香,叫成靖宁道:“你也吃,冷了就腥了。”

    “两只呢,你慢点儿。”沈嘉月吃东西时脸颊胀鼓鼓的,像冬天屯粮的松鼠,嘴巴里塞满了坚果。

    下午参观成靖宁的新院子,二房三房被搬出去之后,沈老夫人大修侯府,由于人少,所以每座院落都修得开阔大气,成靖宁的行云院便如此,翻新的一座大院,空了许多空地,都按照她的吩咐,种了许多花卉,这时莳花的婆子正在栽种上午买回的一箩筐花苗和球茎。

    沈嘉月跟着成靖宁参观,她走前面,背着身面对成靖宁:“你这院子真不错,比我那里好多了。国公府虽大,但人多,各房各院都住得满满当当。”

    “以后常来找我玩儿,我家也只有我一个,怪冷清的。大哥整天在外头,和他说不上几句话。”成靖宁说道。她上一世有个妹妹,上大学前两人一直黏一块儿,感情很要好,在养妹妹这事上,她很有心得。

    “成。”沈嘉月一口答应。

    到黄昏时,沈老夫人和成振清夫妻陆续回来。成永皓则提着几个粽子并一叠徽州徽宣阁产的宣纸及上好的颜料和工笔到成靖宁的小院儿,“都是王祖母送你的,说颜料是西洋产的,种类更齐全。”

    “你下次去萧府,替我谢过王老夫人。”成靖宁抱着礼盒说道。

    成永皓放下东西后去逗胖噜噜,“我会替你道谢的,不过说起来,王祖母好像很喜欢你的样子。”

    成靖宁放好宣纸、颜料和工笔,说:“我答应帮老夫人画萧夫人的画像,她老人家大概是因为这个才送我东西的吧。”

    “等会儿吃饭了,白天的事,你可别说漏嘴。”成永皓撸猫撸得一本满足,突然很八卦的凑到成靖宁耳边小声道:“我今天又撞见萧祖父训萧大哥了,他让萧大哥赶紧娶媳妇儿。你没看见,平日里威风八面的萧大哥,在萧祖父面前多憋闷多委屈多无奈。我告诉你了,你不要乱说嗷!”

    “我不会的。”成靖宁讪笑,上次加这次,只她知道的就有两回了。这年头做个大龄剩男不容易。

    成永皓掰着指头算了算,肯定道:“萧大哥的确该成亲生子了,萧家可就他一根独苗,两位长辈着急也理所当然。”

    五月日头足,修缮好的房舍开窗通风,已晒得透透的,看这样子,六月初就能搬进行云院。六月阳光明媚,永宁侯府一派欣欣向荣,新搬来的花木长势喜人,明年就能看到花团锦簇的景象。扬眉吐气的大房极其仆从,热火朝天的布置毓秀院和昊晖堂。成振清身为永宁侯,将在六月十四搬进主院。

    成靖宁提前搬出琼华院,住进旁边的行云院。她原本打算跟着沈老夫人挤琼华院,不过沈老夫人果断拒绝,说她明年就满十二,该学习自己管事,学着约束下人了。

    “祖母是为你好,别愁眉苦脸的。”顾子衿也跟着沈老夫人一起教育成靖宁。

    知道迟早会搬出去,不过成靖宁仍有些丧气:“我舍不得祖母。”

    “离这么近有什么舍不得的。”沈老夫人看得开,没那么多离愁别绪。

    次日,成靖宁搬进行云院,指挥着水月等人布置院子。可可主人一般的巡视新领地,身后是噜噜这个没心没肺的小心肝儿,搬新家也很兴奋,上串下跳得不亦乐乎。“还是老夫人疼小姐,把最好的院子给姑娘住。”水袖几个跟着成靖宁绕着行云院转了一圈,不由赞叹道。比起从前最受宠的成康宁,只好不差。

    “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地方了,得弄好才行。你们四个是一等丫鬟,要给下边的几个树立榜样。”成靖宁站在热火朝天的行云院大门前,豪情万丈的说道。

    “奴婢一定不负姑娘的嘱托。”水袖和花月似模似样的配合成靖宁演戏,恭恭谨谨行礼说道。

    “哈哈,我们进去吧!”成靖宁笑着走在前面。

    景斓堂一切照旧,分家之后,由成振清奉养荀太夫人,每日问候请安是必不可少的行程。过去二房三房没搬出去,每到早晚之时,荀太夫人的景斓堂热闹非凡,看着一屋子子孙,太夫人总觉不愧对列祖列宗。但现在……

    只有沈老夫人,成振清夫妻,成永皓和成靖宁兄妹,怎么看怎么冷清。荀太夫人难免唠叨几句,最后缅怀一番:“还是从前好啊,热热闹闹的一家子,现在像什么样子。”

    对荀太夫人,沈老夫人现在只尽奉养之责,若她要求其他,恕不奉陪。像现在这样的抱怨,沈老夫人只笑笑不语,也不开口顶上两句。

    拳头打到棉花上,荀太夫人无可奈何,从前媳妇当家的时候,她就不大管事,手下的人脉也都留给了儿子,现在老得动弹不得,更不能耐孙子如何,哪还有人听她的话?

    “振清的子嗣单薄了些,我看不如娶几房良妾进府开枝散叶。你看振功和振声,哪个没有五六个孩子?万一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振清现在年富力强,还能生育。子衿,这本是你的责任,这回你疏忽了,定要寻几个好的回来才是。”荀太夫人郑重其事的说道,最后点名顾子衿,把纳妾的重任交给她。

    不等顾子衿开口,沈老夫人已先拒绝:“男丁有永皓和永安已经够了,不成器的子孙生再多也没用。至于妾室,从来都是乱家之源,永宁侯府好不容易安定,就别引那些祸水进府了。”

    成振清也道:“孙儿身边有子衿就够了,谢祖母好意。如母亲所说,子嗣在精不在多,永皓和永安都是好孩子,他们日后定是栋梁之材,撑起永宁侯府。另外,祖母也不希望发生不好的事吧?如若引进祸害,才是真的愧对列祖列宗。”

    荀太夫人突然笑道:“瞧你们说的,这么紧张做什么?我不会是随口说说而已。好了好了,你们都忙去吧。”不耐烦的挥挥手,不愿再见长孙一家人。

    离开景斓堂,成靖宁长叹一口气,这位太夫人过得太闲适太惬意,闲的没事做就无事找事,专给人添堵,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走前边的沈老夫人开口对儿媳说:“太夫人的话不必放在心上,我们家不需要妾室,你不必内疚给振清纳妾。”

    成振清也安慰顾子衿说:“今天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纳妾的事,以后休要再提。”

    顾子衿感动万分,低下头不让婆母和丈夫看到自己失态的模样。

    炎炎夏日,天气也是说变就变,刚才晴好的天突然乌云密布,下起淅淅沥沥的大雨来。成靖宁放下手里的工笔,满意的看着自己的新作,蓝紫色的绣球花,淡雅的绽放在净皮宣纸上。跟着顾楷学了一年多,成靖宁的工笔画大有进步。“还得继续努力才行。”成靖宁提醒自己要谦虚。

    哪知她话还没说完,噜噜就跳上桌案,还好死不死的沾了墨团,在新画上踩了几脚。顿时,所有的绣球花在几朵乌黑的梅花印前失了颜色。“我的画!”成靖宁狠瞪噜噜,气得想抽猫。

    偏噜噜不知错,乖巧的在画上坐好,仰着头,无辜的看着成靖宁,一脸的自豪。成靖宁霎时没了脾气,只好自认倒霉:“唉,都是我的错,不该不关门的。”画已经毁了,再生气也没用。抱着猫去洗脚,染黑了两盆清水。噜噜觉得好玩儿,喵喵的叫着,接着整只猫都掉进水里……

    好不容易洗完猫,擦干净了放进猫窝,回头就看到一脸瞧热闹的可可。“你也想来找麻烦吗?”成靖宁没好气的点着可可的头。

    可可喵喵叫了两声,听着不像幸灾乐祸。“你要干嘛?”成靖宁奇怪。

    可可迈着迷人的猫步往书房外走,见成靖宁没跟来,回头又叫唤了两声。经过昆山玉镯事件之后,成靖宁近乎怀疑可可成精了,它的一举一动,似乎都由特殊含义。见它如此,成靖宁只好跟上去。

    可可一路小跑着走到沈老夫人住的琼华院,成靖宁登时有不好的预感,出什么事了吗?轻车熟路的走进主院,主屋大门紧紧关着,门口守着沈老夫人身边几个管事的妈妈,严阵以待,不让任何人靠近。

    可可在拐角处停了下来,往另一处拐,绕到屋后的窗下。成靖宁对琼华院的每一处都十分熟悉,立刻知道这是沈老夫人书房的后面。因靠近围墙,所以屋后只种了一排花木,除了每季修剪花木的工人,没人来这里。

    成靖宁弯下腰,轻手轻脚的挤过凌霄花藤,把耳朵贴在窗下的墙壁上,卯足了劲儿想听清里面的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