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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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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成靖宁观察面前的盆栽水仙已有一阵,拿着工笔迟迟不动,看得一旁的花月也跟着着急:“姑娘,你看这盆花已经有两刻钟了,奴婢跟着都看得眼花了。”

    “我现在找不到画画的感觉,算了,还是把花搬回原位吧。”成靖宁放下画板和笔,站起身来走到窗边伸了个懒腰。冬天的京城真冷啊!整个院子都是雪,成靖宁突发奇想,对花月几个道:“我们到外面堆雪人,堆一个这么大的!”她张开双臂,比划了一下。

    “这么冷的天,在外面会冻着的,年底染上风寒就不好了。”水袖言语温和的掐掉成靖宁的念想。

    云岫守在外间,和外面进来的小丫鬟说了几句话后到里间禀道:“姑娘,大姑娘过来了。”

    “快请她进来。”成靖宁终于不再是颓然懒散的模样,坐得端端正正的迎接客人。

    雪儿认主,嗅到成芙宁的气息后离开猫窝守在门边,人一进门就黏了上去,喵喵叫着求抱。“抱着重了些,还是你会养猫。”成芙宁抱着猫在成靖宁身边坐下。

    “天冷了就该长肉过冬,芙姐姐这次顺利吗?”成靖宁肃然问道。

    成芙宁微微叹了口气,说:“一切都还顺利,算得上尘埃落定了。今天来是想请你继续照顾雪儿一段时日,过几天我就要去大觉寺了,一年后再回来。它还小呢,总不能让它跟我到寺里吃斋念佛,所以得麻烦你了。”

    “没事没事,我也喜欢它得很。雪儿比噜噜乖多了,到时候你回来可别怪我把它教调皮了才好。”成靖宁眉眼弯弯的笑道。

    雪儿这时像个孩子似的靠在成芙宁怀中,四只爪子紧扒着她不放。“我抱它回去养几天,临走之前再送过来。”成芙宁轻抚着雪儿的长毛,犹豫着要不要提醒成靖宁防着罗安宁一些。

    对面的少女娴静温柔,玉指纤纤的抚着怀里的小猫。想到前几日到访的罗氏母女,罗安宁说的那些话不自觉的涌现在脑海:小心成芙宁。她的人生阅历算不上丰富,认人识人方面有所欠缺,只能依靠直觉判断,而她的直觉告诉她,成芙宁是个好人。

    成靖宁放下茶杯,正色问道:“芙姐姐,你觉得安姐姐如何?”

    成芙宁撸猫的动作未停,闻言想了一会儿说:“怎么想起问她的事了?”

    成靖宁虚心求教,问道:“她对我说了一些话,我想着不能偏听偏信,所以想问问你。从前你们住一个院子,应该很了解她吧?”

    “她,变得不一样了。”成芙宁回忆着当年,提起罗安宁来语气带着淡淡的讥讽。

    “难道以前的罗安宁不是现在这个样子?”成靖宁好奇,那位改了姓的堂姐,相貌和同龄女子相差无几,说话做事却老练,有时透着一股子不自然,而她的眼神,有时会流露出凶狠的光芒,时而又会如古井般森冷无波,没有这个年龄的女子的天真娇憨。她再怎么笑,也掩饰不了眼睛里的沧桑。

    成芙宁把雪儿放在炕上,凝眉斟酌了一阵才说道:“在她九岁那年,摔了一跤之后醒来,就变得不一样了。之前二叔父身边最得宠的女儿是大姐玉宁,安宁一直讨好着玉宁,玉宁怎么说,她就怎么做。无论玉宁怎么对她,她都不计较。她对罗氏夫人和馨宁极其恶劣,因为忠敬侯府没有帮逆王的关系,一直厌恶罗氏夫人、馨宁和忠敬侯府,也骂罗氏夫人不中用,在府里连几个妾室也不如,害得她嫡不如庶。为了争宠,她在府里做了许多错事。那时候她性子倔,人虽有些小聪明,却从不用在点子上,做事透着一股狠劲儿和蛮劲。那之后她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理玉宁,与罗氏夫人和馨宁亲近,也开始和忠敬侯府走动,缓和关系。再就是她突然变得很聪明,从前不擅长的琴棋书画,似突然开窍般的全部精通。性子也变得开朗,做事没有那股蛮劲儿了。”

    成芙宁说得犹犹豫豫,成靖宁便知她的话已经尽量说得好听,在心里默默总结到:过去的罗安宁蠢且毒,现在性情大变,变得聪慧机敏,更犹如打通任督二脉一般的六艺皆通,怎么想怎么奇怪。一个人突然之间转变性子,只怕不是摔一跤这么简单,十有八九,罗安宁重生了。从前看的那些重生小说,都是这么写的,看来她也被网文荼毒得不轻。如果真是如此,日后就麻烦了,她虽然是穿来的,但到底干不过掌握先机的重生者。

    按照侯府过去的恩恩怨怨,原身上一世没有得罪罗安宁很难,就算没有得罪,恨屋及乌也在所难免。也还好分家了,暂时避开眼下的争斗。至于日后,只能见招拆招了。

    成靖宁沉思半晌无语,成芙宁见她没反应,问道:“你怎么了?”

    “我发现事情比较严重,一两句话说不清楚。”重生,说出去谁信呢?就算有人信,也不一定能阻止罗安宁。“芙姐姐,你过去和罗安宁之间如何?”

    成芙宁露出无奈的神色,摇了摇头说:“就算我没得罪她,因为姨娘的事,她也会恨我一辈子。我姨娘她……做了很多糊涂事。”那时二房的姑娘里成玉宁最受宠,她最得成振功的眼,相互之间的龃龉不是一星半点,尽管她已经尽力避免纷争,但架不住成玉宁来惹事。一来二去,梁子就这么结下了。罗安宁那时还是成玉宁的尾巴,对她的恨意只多不少。

    成靖宁深深的同情成芙宁和自己,以及永宁侯府,谁能笑到最后,就看命运眷顾谁了。“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她怪怪的,以后我们都离她远一些。总之,对她一定要小心再小心。”她也得利用手里的资源,去做一些事了。既然是敌对的双方,她必须要保护好自己,保护好这一世的家人。

    “谢谢你提醒,我不会让她伤害到我的,你自己也要小心。”成芙宁说完话,抱着雪儿离开。风雪越来越大,前面的路,无论再艰难也要走下去。

    成靖宁这时候来了兴致,走到案桌旁,执笔挥毫,在纸上画了一幅张牙舞爪的恶鬼,浓重的黑色地狱,带着寂静无声的恐惧,恶鬼狰狞可怕,似会从画纸里钻出来一般。一个下午过去,大作完成。

    叉着腰站在案桌前,成靖宁满意的欣赏自己的杰作。电梯坠井她没死,在崖州生那么严重的病没死,被刺客追杀没死,前年回京被恶鬼缠身没死,她也不是那么容易被轻易干掉的人!罗安宁又有何惧?

    “哈哈哈哈!”

    “姑娘笑什么呢?”墨竹正过来请她到琼华院那边用饭。见着桌上的画登时吓得摔倒在地,捂着胸口痛心疾首道:“姑娘,你怎么画这么可怕的东西!”

    成靖宁洋洋得意的拿着画抖了三抖,不相信的问道:“可怕吗?我倒不觉得。这不画得挺好的嘛。我觉得以后寺庙的地狱恶鬼图,应该由我来画!”想当年,她也是大触啊,尽管只是兼职。

    墨竹捂着眼睛不敢看画,惊叫着让成靖宁赶紧收起来。“真是胆小,我收起来就是。”成靖宁把画折好了放抽屉里,“起来起来,不过是张纸,纸上的恶鬼哪比得上人心可怕。”

    成靖宁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墨竹一头雾水,愣愣的看着她家姑娘。

    “你叫我做什么呢?”

    “老夫人让姑娘去琼华院用晚膳。”墨竹爬起来说道。

    “那我过去了,害怕的话别动我的抽屉。”成靖宁大步流星,走得十分潇洒。看得墨竹不明所以,以为成靖宁得了失心疯。

    对沈老夫人,成靖宁没有丝毫隐瞒,把自己的猜想说了,避去重生这件事。“安宁的变化我也发现了,一时之间分不清她的转变是好是坏。”

    “总之要小心,以后尽量离她远一些。”成靖宁道。

    两天后,成芙宁把猫送到行云院,带着数个仆妇去了大觉寺,侯府未起任何波澜,一如往常一样。再过上十几日,成永安也要回家了,再就是又要过年了,这么想着,便觉时间过得很快。

    闺阁中的女儿家打发时间无外乎做女红或是看些闲书消遣,成靖宁这边,拉了水袖花月几个大丫头下五子棋。两年过去,她在棋艺上并无精进,依旧只会玩儿这最简单的益智游戏。四个丫鬟被经常拉着练手,眼下已是今非昔比,成靖宁已不能轻易赢她们了。

    刚输掉一局,就听到一个声音,陌生中带着熟悉,“原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会嘛。”成靖宁抬头一看,却是顾婉琰和沈嘉月来了,忙下炕招呼她们坐,“今天怎么想起到我家来了?进来也不支会一声,我又不会赶人走。”

    “想给你一个惊喜嘛。”沈嘉月笑嘻嘻的道,自从六月之后,她被家人拘着就很少出门了,其间只到永宁侯府来过几次,无一例外的都是蹭吃蹭喝,这次还拉着顾婉琰一起。

    “是惦记我这里的烤肉吧。”成靖宁现在算是明白,这两个都是吃货,外加英国公府的英娘。

    顾婉琰被戳中心事,不好意思的低下头,沈嘉月却是个厚脸皮,大大方方的承认:“听说你家冬至烤了羊肉,吃起来很是不错,所以就想过来瞧个新鲜,不知这会儿还有没有?”

    “人都来了,我还会藏着?今天就吃烤羊肉吧,云岫,你去厨房那边说一声,腌一盆羊肉送过来,把炉子那些也送来。”成靖宁让云岫往厨房那边去一趟。

    下午,沈嘉月酒足饭饱的半躺在暖烘烘的炕床上,抱着一大一小的两只波斯猫,“好想留在你这里,我不想回去了,要不明年我过来和你一起住吧。”今年考核,她父亲虽然升了官,但依旧在外地任职,这次她娘刘氏也要一起去,和端庄的姐姐妹妹以及矜持守礼的嫂嫂们玩儿不到一块儿去,就打起成靖宁的主意。

    “只要你说服了二表舅母,想过来住多久都成。”成靖宁平日里无聊得紧,也想找个同龄人说话。

    一旁的顾婉琰,捧着个脸,一脸艳羡的看着沈嘉月,“你们家真好。”顾家家教严,是不许平白无故让家中女孩寄宿到亲戚家的。

    “对了,我上午来的时候,看到一辆马车停在府外,好像是姑祖父回来了。”沈嘉月打着饱嗝说,不停地揉噜噜的肚子。

    成靖宁无动于衷的“哦”了一声,老渣渣回来了,大概是得到两宝贝儿子都下狱的事,在福州坐不住,回来主持大局了吧。成振功招供说有人故意把竹姨娘的下落透露给他,他只差没直接说是成振清了。现在外面都说永宁侯蓄意报复,一个个的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睛的,朝堂上已有几个言官参了成振清好几本了。也不知,侯府又要起什么波澜了。

    收到翠竹的信后,成启铭快马加鞭的从福州赶回京城。风尘仆仆的回到侯府,直奔琼华院,请见沈老夫人。不多会儿白妈妈出来,说:“老夫人说,既然老爷是回来兴师问罪的,那就等侯爷下衙回来之后再一起谈话。她现在忙着年底查账,没空见您,您请回吧。”

    白妈妈瞧不上成启铭这些年的所作所为,此刻并不给他面子,说完话就折了回去,啪的一声关上大门。成启铭吃了闭门羹,失望离开:“还是先去探望母亲吧。”

    成启铭回来的突然,林妈妈见到人时热泪盈眶,手足无措的拉着人问长问短,直到成青提醒,才抹了泪进去禀告荀太夫人。

    母子分别后的这一年,荀太夫人心累得紧,整日做梦梦到成振功和成振声双双惨死,那些个曾孙们孤苦无依,几番折腾下来,衰老了十岁不止。

    “娘!”

    荀太夫人瞧着老,但依旧耳聪目明,听到成启铭的声音,登时老泪纵横:“启铭啊,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这一年里都发生了什么。”

    “儿子都知道。”成启铭也哭道。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看得一旁的成青和林妈妈跟着一起流泪。安抚住荀太夫人的情绪,成启铭才问起成振功的事。

    荀太夫人登时气急攻心,吐了一口带血的痰出来,又趴在床边咳嗽了好一阵。这时府中的家医张大夫背着药箱从景斓堂的厢房赶过来,为太夫人诊治。张大夫扎了几针后,对成启铭说:“太夫人年迈,不能经受任何刺激,老侯爷有什么话,就问身边伺候的人吧。”

    林妈妈伺候荀太夫人躺下,成启铭跟着张大夫到外间,问道:“家母的身体,现在如何?”

    张大夫是府上专门照顾太夫人病情的大夫,对老太太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道:“太夫人老而不衰,还能撑一些年头。她现在忧思过度,必须安心静养,否则对身体不利。”

    安心静养,现在的情形,如何能让人安心?成启铭头疼,送张大夫到门外,说:“有劳了。”

    太夫人那里不好继续打扰,成启铭一肚子问题只得让林妈妈来解答。成振功和成振声也算得上是她看着长大的,心底里偏疼一些,说话时多了袒护。从罗氏和离,到翠竹大闹永宁侯府,成芙宁曲折的身世到最后成振功锒铛入狱,大小事情悉数说给成启铭听。

    “忠敬侯府欺人太甚,眼见着二爷落魄就逼着罗氏夫人和离,罗氏夫人也是个狠心的,竟然让三位小主子改姓!还有翠竹那贱坯子,两面三刀,二爷就是杀她全家也不解气!”林妈妈气得一抽一抽的,“老爷,这次的事,是有人故意害二爷的,您一定要救他呀!”

    “我知道。”成启铭太阳穴突突的跳,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棘手的很。还在唉声叹气的空档,沈时到这边来请他去昊晖堂:“侯爷下衙了,老夫人命小的过来请老侯爷过去。”

    “带路吧。”侯府已经大变样,他已经找不到从前的路了。

    成靖宁想看老夫人和父亲收拾老渣渣,打发走沈嘉月和顾婉琰,带着可可早早的潜到昊晖堂中。这次为了不被发现,一人一猫躲在正厅正上方的案桌底下,都寻了个肆意的姿势坐着。冬天到了,都罩上桌布,正好把人掩盖住。

    听到开门的声音,成靖宁和可可豆竖起了耳朵,心道:来了。

    先到的是沈老夫人和成振清,丫鬟仆妇送上茶水之后,纷纷退下,守在此处的,都是母子二人的心腹。成启铭走到修缮一新的昊晖堂前,理了理衣裳,整理好心情后才迈步入内。

    沈老夫人喝着茶打量成启铭,一路奔波并不见他劳累,红光满面,越活越年轻了,笑道:“想来是福州的风水养人,倒让老爷你年轻了不少。”

    成启铭知道这是沈老夫人在讽刺他,眼下他无心说其他,开口便道:“振功和振声已经落魄如丧家之犬,你们母子两个,为何不放过他们?”

    “最近一年,陛下忙着筹备边关互市和海贸以及海防之事,我在崖州十年,对海贸和海防之事比京中官员都了解,一直忙着帮陛下出谋划策,到沿海的几个大港巡查,商议军国大事,没工夫管他们两个的事。”成振清这一年早出晚归,披星戴月的,加上各种流言蜚语,更不会去碰成振功兄弟,被朝中各方抓住把柄。

    “巧言令色!一派胡言!你以为你们母子那点龌蹉心事我不知道?现在你们赢了,就开始着手清算了吗?振功振声到底姓成,也是你们的亲人,你们为何就不肯放过他们?”成启铭一句一句的质问着。

    成靖宁看了可可一眼,忍不住吐槽,这人好生无耻。果不其然,沈老夫人冷哼一声:“就凭成振功和成振声那作天作地的性子,不用我们出手,有的是人收拾他。你以为,他们兄弟两个那些年得罪的人还少吗?整治打压他们,我和振清还嫌脏手。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那两个儿子一样,一肚子坏水,整天想着害人吗?振清行得端坐得直,会用此等下作手段去痛打落水狗?不,他们连做落水狗的资格都没有!”沈老夫人厉声呵斥,她一字一句,咬字清晰,驳得成启铭哑口无言。

    “你……”成启铭找不到话反驳,只死死的盯住沈老夫人。

    “这是透露翠竹下落的字条,您拿去看吧,看看能查到谁头上。陛下听闻您回京,特地让我回来见见您,既然见着了,我就不多待了,得进宫和琼州、广州、余杭还有天津来的几位大人商议海贸之事。”成振清不过多理会成启铭,现在和他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更懒得为自己辩解,是非曲直,老头子爱怎么猜怎么猜。

    成振清放下皱巴巴的字条,目不斜视的出门。成启铭被成振清的言行举动气得不行,这逆子眼里已经没有他这个父亲了,难怪行事那般有恃无恐:“不孝逆子!狼心狗肺的东西,永宁侯府如何能交到他手上!”

    “不交他手上,交给成振功成振声,还是成永泽或是成永桓?我倒是忘了,永泽已经改姓了。”沈老夫人立刻反驳道,“你无凭无据、空口污蔑振清,这又是一个父亲的所作所为?只知责人,不知责己,现在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你有何脸面斥责振清?看来在福州的日子,你自顾自己逍遥,却无半点自省。成启铭,你还是跟当年一样,懦弱无能。当年我瞎了眼才会看上你。”沈老夫人现在无所畏惧,骂起人来中气十足。

    被沈老夫人每骂一声,都似尖刀一般插进成启铭的心脏,风华不减当年的京城第一男子,此刻在妻子面前抬不起头来。“都是我的孩子,我如何能作势不理?如果振功和振声没了,玉宁和永桓他们又该如何?文茵,给孩子们一条活路,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想起还有一个成芙宁,成启铭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气来,暴躁的怒骂道:“翠竹那贱婢生的孽种呢?她还有何脸面存活在世?我不杀了她!”

    “自己没教好儿子,就要拿一个无辜的孩子出气?你这专挑软柿子捏的毛病、东拉西扯转移视线的手法还是没改啊?”沈老夫人摇头叹道,“你软弱了大半辈子了,晚年我还是希望你强硬一些,自己带着你那些孙子孙女单过。当年分了家,我从不曾求过你,凭一己之力撑起大房,希望你也能做到,你也个大老爷们儿,无论如何,也会做得比我一个女人好。”果断拒绝成启铭带二房三房的妇孺回侯府的要求,她还没心善到去帮李馥盈的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