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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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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中心有家隐秘的小饭馆,家常菜系,秉承着酒香不怕巷子深的宗旨,虽规格不大,但老板亲自掌勺,手艺不凡,卓帆很喜欢这里的味道,一个月总要来几次。

    而今天他却没心情吃饭,皱眉翻着文件,一改往日的淡漠,神情严肃,让人捉摸不透。

    旁边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夹过面前的小牛肉,细细品尝,赞声连连:“怪不得你常来,这家的秘制牛肉做的太棒了。”

    “我不是请你来吃饭的。”卓帆敲敲桌子示意他说重点。

    “没人性!”

    “习惯就好。”

    男人无奈笑骂:“我果然遇人不淑,怎么就碰见你这么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他抹抹嘴,“你说,消息都被封死了,还怎么查?”

    “总有蛛丝马迹吧,不然我也不会找你了。”

    男人轻笑,拉着长音叹息“难啊~”

    “滚蛋,别装了,有什么消息赶紧拿出来。”卓帆一副了然的表情斜视他。

    男人一见被拆穿,嘿嘿一笑也不生气,从裤兜里拿出几张纸,递给他“就是这个公司。”

    卓帆一看名字,竟有种熟悉的感觉,呐呐的念出来搜索记忆:“程魏建筑公司,这名字怎么这么耳熟?”

    “当然耳熟,你忘了三年前轰动的……”

    男人还没说完,卓帆就浑身一震,他死死的盯着这个名字,似要把它看透。

    居然又是它?怎么可能?

    “事情过了这么久怎么还会针对默默?”

    “两件事其实没什么关联,你知道程魏建筑的主要负责人是谁吗?”

    卓帆看看法人,不是这个男的吗?

    “法人虽是他,但真正掌权的却另有其人。”男人高深莫测的说:“她叫程粟瑾,程家的私生女,据说人长得漂亮又有手段,只身撑起程家大半个家业,比她哥哥强了不知多少倍。”

    “你认识吗?”

    卓帆摇头

    男人顿了顿,“这个程粟瑾有点意思,不查不知道,一查还真有个大发现……”

    “什么?”

    “目前我也只是猜测,你再给我几个月的时间,等我找到确凿证据后再告诉你。”

    卓帆点头,风凉的说:“你可别砸了自己侦察兵的招牌。”

    男人喝了一口酒,回答隐于笑容中,不动声色,深藏不露……

    程魏建筑公司里,程粟瑾正淹没在无数的文件中翻找报表,透过耳机,井诺充满磁性的声音响在耳畔:“小瑾,晚上有空吗?我去接你。”

    “有事啊?”

    “晚上再说,不准失约。”井诺的声音听起来微微有些兴奋。

    程粟瑾茫然,她什么时候答应了?

    转念又想,反正井诺一直我行我素惯了,算了,正好她晚上也没事,就应了下来,一边跟他说话一边讨论着晚餐要吃的东西。

    井诺听到她疲惫的声音,忽地嗓音一变,严肃的问:“你昨晚是不是又一夜没睡?”

    “哪有,只是起的比较早而已。”

    “又撒谎,也不听听自己的声音都哑成什么样了。”

    “有吗?”她忙喝口咖啡,心虚的捏住嗓子小声答,手中猛翻文件,纸张间的摩擦声越来越大。

    “少废话,现在立刻给我放下工作,回家睡觉!”

    “井诺哥哥……”程粟瑾扯着耳线撒娇的商量:“我保证,等我一忙完手头上的工作,就马上去休息好吗?”

    “不好,你的工作永远也做不完,现在就去休息!”

    “可是……”

    “程粟瑾,你是想让我过去把你敲晕后强制睡眠吗!”

    她轻笑间揉揉额头,看来要是再工作,某人就真的发飙了,强制睡眠?她可一点也不想尝试,为了自身小命,她只能妥协:“好啦,你赢了,我现在就收拾一下回家睡觉行吗?”

    “这还差不多。”

    挂掉电话,瞥见镜中自己那布满血丝的眼睛和干涩的嘴唇,她重重的呼出一口气,熬夜使她精神不振,全身酸痛,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四肢关节,瞬间轻松不少。

    准备离开时,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粗暴的踹开,一个男人气冲冲的闯进来,把手里的一摞纸狠狠的往前一摔,“程粟瑾,看看你办的好事!”顿时纸张飞散,凌乱的撒在地板上。

    来人和程魏长得很像,只是比她父亲多了头茂密的头发,程粟瑾把他当空气,自顾自的提包就欲离开,全然无视满屋的熊熊怒火。

    “怎么,被揭发了就想跑?”

    “程建发,你最好说明白点。”她站定,冷漠的看向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手指微微握紧。

    “哼,你欺上瞒下的功夫实在了得,多亏我今天去了趟陇皓国际,不然还被你蒙在鼓里。”

    “这是什么意思?”

    “还在装,你难道不知道程氏开发案早就被池皓白否了吗?”

    “你说什么!”她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他。

    “怎么?还想演?怪不得你说什么也不肯把项目交出来,我告诉你,如果这件事让父亲知道了,你就等着受罚吧。”

    “不可能……”她后退一步,死死的咬着下唇,身体绷的紧紧的,她不相信,不相信皓白哥哥竟然没告诉她。

    “愚蠢至极”程建发在旁毫不留情的嗤笑:“池皓白是什么人,你真以为可以利用他?还是你自不量力,高估了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

    程粟瑾用力的抱紧拳头,这些话如同一把把飞刀,狠狠的刺在她的心上,她长长的指甲嵌进肉里,直到疼痛阻止了眼泪的泛滥,她阴森的瞪他,恨不得立刻上去撕了他的嘴,这就是她的哥哥?她的家人?可笑!

    原来,努力了这么多年,亲情依然离她很遥远,儿时的渴望对她而言不过只是黄粱一梦,她懂了,所谓亲人,也不过如此,也会在你最痛的地方撒盐,也会在你的脆弱的时候中伤,呵呵,何其讽刺!

    此刻,看她痛苦,程建发心中畅快淋漓,他不知道这样畸形的心态是从何时开始,只知道从小到大他就一直很讨厌她,或许是她的优秀,遮住了原本属于他的骄傲,也或许是她的乖巧,促使了他的叛逆,总之,10岁的他在面对母亲突然离世后,已无法接受父亲领回的程粟瑾,当6岁的她走进他的生活时,他莫名的多出了一个妹妹和一个后母,却无力抵抗……

    从此,他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宣泄不满,可是他调皮捣蛋时,她在认真的练琴,他考试零分时,她拿着满分的试卷笑意满满,他叛逆不羁向往自由时,她乖乖的从商学院毕业,留学归国替父亲打理生意,他感到挫败,似乎她才是姐姐,静静的在高处俯瞰着他的幼稚。

    所以,从儿时开始,他就不止一次的想要摧毁,摧毁她长期以来盛气凌人的骄傲,摧毁她一贯处在云端的优渥,这种种的种种压在心间已然练出了条件反射,曾几何时,只要见她受挫,他总有股报复的快感。

    程粟瑾狠狠的掐着大腿,极力克制住眼圈的泪水,直到大腿疼到没知觉,直到眼泪被蒸发,再昂头时,她已恢复如常,冷静的说:“如果没别的事我就先走了,合作案你放心,我会去问清楚自己给父亲一个交代。”

    说完留下程建发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看来今晚又有好戏看了。”程建发望着背影,满怀期待的讥笑阵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