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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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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佛家常说:善恶之报,如影随形。

    老一辈的人也总说:善恶到头终有报。

    这是卓帆第一次那么强烈的感受到因缘果报的意义,他不确定善因能否开出善果,但见到她后,他很确定,恶因必有恶果。

    卓帆反应过来后,礼貌的一步上前:“您是张红?”

    女人上上下下的打量他,端详半天,冷漠的说:“我不认识你。”说着就欲关门。

    卓帆快速伸出一只脚挡门,语气真诚的说:“张小姐,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想和你谈谈。”

    见张红略一犹豫,卓帆趁此机会,迅速的越过她冲进屋内,他进来前就已有了心理准备,现下,他环视一圈,果然,家徒四壁,甚至连睡觉的床都很简陋,其他的破铜烂铁估计也不值钱,所以才逃过了被变卖的命运。

    卓帆想,这种没有光明,没有希望的生活,完全就是一段从摇篮到坟墓的无意义消耗。

    张红警惕的看着这个闯入人,视线中透出敌意:“你要跟我谈什么?”

    卓帆凝视着这个本该幸福的女人,直截了当的说:“谈谈三年前你丈夫的那场车祸。”

    倏地,她脸色煞白,话音未落,就张皇失措的连连后退,充血的眸中写满了震惊,她躲过他的眼神,颤抖着声音,从喉间艰难吐字:“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紧接着,她用尽全力,疯狂的推他出去,太阳穴突突的狂跳,脑中瞬间绷紧,此刻,她脆弱的神经已近临界,她不能跟任何人谈任何事情,因为她不愿再记起曾经那些糟糕的人和事……

    卓帆被她推的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抓住失控的张红,急声喝到:“难道你的良心让狗吃了吗?!那场车祸根本就不是意外是不是?!”

    “你走!你走!”她摇着头大声地说,“我什么都不知道!”

    “不可能!”

    “滚!”

    她声嘶力竭的喊道……

    随着铁门关闭的巨响,卓帆重新回到了走廊,张红贴着门,顺势瘫软倒地,双手不住的发抖,指尖的寒意侵入冰冷的内心。

    她哆嗦着从口袋里拿出香烟,颤颤巍巍的点上,然后猛地塞进嘴里,狠狠地连吸几口,她不断的麻痹自己机械性的吞吐烟圈,以试图转移注意力,好像只有这样,她紧张的心情才能稍稍平复。

    卓帆的话时断时续的飘进房中,张红努力的捂住耳朵,拒绝一切外来的声音,可是,效果并不好,它们无孔不入的钻进来,同吸咄产生的烟雾一起被封在屋里,萦绕着她挥之不去。

    卓帆对着门大喊:“张红,你愿意过这种生活吗?”

    “你想天天活在谴责里吗?”

    “你要背着这个罪孽过一辈子吗?”

    他每说一句,张红的身子就收紧一分,灼痛的神经刺激着她的情绪,她忍不可忍的大吼:“你走!我的事跟你无关!”

    “这可不是一个赎罪的好方法。”卓帆握紧拳头,轻声细语的劝说:“你应该站出来,说你该说的话,做你该做的事,你要相信我,我可以帮你的。”

    张红不应,只呆呆的望着身上一直穿的浅色长裤,虽然时间久了,裤腿有些褪色发黄,但它被剪裁的很贴身,贴身得就像自己的皮肤,既合适又舒服。

    同理,对她而言,生活亦是如此,反正也不能更糟了,苦着苦着也就习惯了,所以,什么道德啊,良知啊,随他去吧……

    如果你期望一个吃不起饭的人突然良心发现的大发善心?那你真是蠢透了,这件事的难度堪比获诺贝尔**!

    她‘呵呵’两声,绝望的说:“谁也帮不了我!”

    卓帆怒不可遏,这种自我放逐的心态不是他想要的,他语气一变,厉声说:“你值得为害死你丈夫的人守口如瓶吗?”

    “你不要逼我了。”她哀求着他,双方僵持不下。

    最后,卓帆急了,使出了杀手锏:“不然,你开个价,只要你肯说,多少钱我都出。”

    张红先是一愣,然后像受刺激般,激动地隔着门讽刺:“有钱了不起吗?我告诉你,我不稀罕!一个急需用钱的人或许可为五斗米折腰,但对我这个将死的人来说,它狗屁不值!”

    “为什么你宁愿去死也不愿意拯救自己的良心!”

    卓帆大骂:“你简直自私透顶!”

    他骂过之后,门内久久失去了声响,卓帆来回踱步,使劲砸门,一时间,整栋楼只听得见卓帆一人的声音,他固执的对着空气讲话,可偏偏,所有的语言宛如雨点落入大海般,轻的激不起一丝涟漪,

    无论你说什么,回应你的都是令人抓狂的沉默……

    他高估她了,他自嘲的想。

    她的不发一言,让卓帆失望嗟叹,只得拿出一张名片,把它从门缝外塞进去:“张小姐,如果你想清楚了,随时欢迎你联系我。”

    “这位先生,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不要再执着了。”他蹲下时恰好听见张红低如蚊蝇的声音。

    卓帆神色郑重,冰冷的回她:“张红,谎言永远也掩盖不了真相,那些被你丈夫连累的人需要一个公道!”

    说完,他转身离去,只留下一个女人和她唇边下落的泪水……

    这边,张红痛苦**,那边,江语默辗转反侧,春夏之交,晴空万里,明媚的阳光照进卧室,到处暖暖洋洋,周末最后一天的午后,江语默抱着被子酣然入梦,从昨晚到现在,她已经睡了10个多小时,而她仍旧很困。

    倘若没有此刻的夺命连环声,她想,她一定有信心再睡10个小时,只是,门铃的穿透力实在太强了,即使江语默用耳塞堵住耳朵,用被子蒙住头,听起来依然十分清晰,它不依不饶的响着,似乎在跟睡觉的人较劲,大有一种你不开门我不停的架势。

    江语默蹬着腿,愤愤的想:这门铃质量也太好了吧,怎么还按不烂!看我哪天不把它拆了!

    天啊,她要烦死啦啦啦!

    她猛地做起来,绕绕头,眼皮沉沉的塌下来,怒火燎原,江语默挪动着疲惫的身子不情不愿的下床。

    她梦游般的走到门前,开门时连人都懒得看,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向前噼里啪啦的开火:“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大中午按什么门铃!你这个神经病要是再敢按,小心我报警抓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