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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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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语默嘴角越咧越大,心情变得畅快之极,原来井诺说的都是真的,第一次觉得他如此靠谱,拜池皓白所赐,她对他的好印象急转直上。

    怎么办!某人高大威武的形象就这样土崩瓦解了吗!?

    这可如何是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

    “江语默!”盛怒之下,池皓白危险咬字。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深谙分寸之道的她慌忙举手,一双睫毛忽闪忽闪的一阵乱眨,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温顺可人的模样再度让池皓白投降,他磨牙,虽心有不甘,却又一次败下阵来。

    他虎着脸瞪她,借此发泄不满,谁知江语默还笑颜盈盈的凑过去八卦:“喂,池皓白,干脆你都告诉我吧,除了蜈蚣,你还怕什么?”

    “我什么都不怕!”他脸色铁青的力证。

    她听着耳边毫无说服力的话,不禁戳戳他的胳膊,无情的拆穿道:“你刚才还信誓旦旦说不骗我的。”

    “这不是重点好吗!”池皓白唇角狠狠一抽,忍无可忍的在她耳边大吼:。

    “那什么才是重点?”她捂着耳朵,无辜反问。

    “……”

    霎时,某人脸色成功的由青转黑,额头青筋若隐若现,终于,他崩溃的从口中飚出各国粗话,流利的让江语默惊叹。

    她扁扁嘴,迷茫的看着他,这人到底在骂什么?

    静默,长久的静默……

    此时此刻,池皓白的内心涌出了无限悔恨,他真想问问上苍:“您老人家造她出来是来折磨我的吗!?”

    江语默单手托腮,慢条斯理的欣赏着一场绝妙的面部默剧,不由暗赞,原来还真有人连发飙的时候都很帅,哎,造物者实在太偏心了,显然,对于大多数人,他根本没有花费心思去精心雕饰,说不定只是抡起斧子草草砍了几下。

    而某些人,却总能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天独厚。

    真是……差别待遇!

    她看得入神,直到手机震动,才恋恋不舍的从池皓白脸上移开。

    江语默走向客厅接起电话,不知为何,骤然,她定在原地,面色刷的一下冷了下来,背脊升起一缕寒意,手机猛地从指尖滑落,掉在厚重的地毯上,发出一记令人战栗的闷响。

    眼圈微微泛红,瞳孔撑的极开,她迅速奔向卧室,不到一分钟,换下睡衣,套上长衫,速度快到连池皓白都频频称奇,对于一个拖延症患者,江语默无疑刷新了上限!

    “怎么了?”他心中一突。

    喉咙隐隐作痛,来不及多说,她抓着他的手拼命往楼下跑,颤着嗓音慌张大喊:“送我去医院!”

    池皓白虽不知发生何事,但在她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下,也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当下不敢耽搁,油门一踩到底,跑车随即风驰云走……

    车里,江语默紧握双拳,神色吓人,煞白的皮肤仿佛结出了一层最冰的霜,冻住了本就清冷的五官。

    她像位濒临崩溃的游牧者,坐在布满细沙和枯木丛的荒漠中央,寻不到一丝生机。

    她怔怔的望向窗外飞逝的一切,目光游离,某种熟悉的恐惧包围着她,悲伤似暴雨般袭来,打在心上,宛如打在一个个千疮百孔的堤坝,驱之不去,逃之不开。

    更严重的是,你堵住了一个出口,它马上又会在别处出现漏洞,并且恐惧能唤起一种近似预感的感知,让各种误置的回忆倒灌进大脑,压迫的她头痛欲裂,无法呼吸……

    池皓白一心二用,一边开车,一边担忧的注视着她,看惯了以前她那副事不关心的淡漠样子,再看现下的失神颓败,他的心也随之一点点揪紧,如此巨大的反差,使他不得不承认,在江语默的内心深处,有许多比他重要百倍的人,那些人潜伏在最隐蔽的角落里,在每个冰冷的夜晚,与她一同舔舐伤口。

    到底是谁?竟让她这般重视!?

    望着前方的未知,忽然,他竟毫无征兆的怕了……

    当踏进医院大门的那一刻,江语默闻到了熟悉的消毒水味,她不禁厌恶的蹙蹙眉,排斥的情绪扑面而来,从头发到脚趾,每一个细胞都散发出强烈的抗拒,她努力忍住不适,加快脚步,飞快的奔到手术室门口,放眼望去,只见一对愁容满面的夫妻正慌张的在门口踱步。

    江语默小跑过去,焦急的问:“陈姐,兰兰怎么样了?”

    “小默……”陈妈妈一见江语默,顿时泪流雨下,她握紧她的手,语气哽咽,“医生说兰兰情况很不好。”

    “怎么办?我不能没有兰兰,我……”陈妈想再说点什么,已泣不成声。

    “陈姐,你先冷静下来,别着急。”

    江语默扶她坐下,故作镇定的说:“咱们应该相信兰兰,她一定能撑过去的。”可嘴上这样说,心却越来越沉。

    冰冷的双手和颤抖的声音出卖了她,她不安的抬头盯着手术室的大门,眸光专注而沉重。

    脑海中勾勒出一幕令人心惊的画面,她仿佛看见一群全副武装的医生正拿着手术刀,冷静的在兰兰身上一刀一刀的切割,她带着氧气面罩,静静的躺在手术台上,无知无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可怕的血腥味,她知道,即使再多的消毒水也盖不住那股浓烈。

    慢慢,江语默血色全无的脸上铺满了绝望,身旁的陈妈一边低泣,一边不住的出冷汗,她狠狠的咬住嘴唇,似乎只有疼痛才能平复心中的焦灼,鲜血从皮开肉绽的唇上流进口腔,被陈妈无意识的咽下。

    陈爸则一动不动站在手术室门口,笔直的,无助的,固执的等待着门内生死未卜的女儿。

    这一秒的心境,我想,就算是最好的作家也描述不出来,因为苍白的语言早已不够表达……

    池皓白站在不远处,默默祈祷,面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任谁也不能平静处之,他感染着他们的情绪,并从未像现在这样,如此迫切的渴望一个人的平安。

    可比起兰兰,池皓白反而更担心江语默,因为此刻她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