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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指尖血和舌尖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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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正在家里等师父回来爸爸来电说妈妈去世了我脑子里一片混乱跟中了风似的。然而。这种情绪只持续了十几秒我平静下来。同爸爸要了详细的地址然后拿着昨天买完洗手盆和毛巾剩下的七十三块钱出了门。

    走到贝尚湾门口我招了辆的士。

    这是我头一回打的小腿在抖手心里全是汗。

    我将地址报给的士司机他软语侬音说了句:“小姑娘那地方很远估摸得一百块钱。”我捏着七十三块试探地问:“您能不能便宜一点不要绕路”他说:“我们上海人最实在从来不绕顾客的路你要是遇上安徽的黑车司机要收你一百五。我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了好伐啦。”顿了顿又道“可以打表也可以不打表。你自己选一样吧。”

    我把手机放到他手里“我身上没带多的钱真有急事。这手机先放您那儿我回头把钱给您送来”

    他犹疑地看了我一眼将手机研究了一下。愣住了:“小姑娘这手机值五千八你不怕我不还给你啊”

    “车牌号码与工号不是都摆在这里么”

    “算了我也不收你多的了八十块吧我抄近路四十分钟到了。”

    “七十”

    “小姑娘。我说你不要再讨价还价了好吧现在年轻人谁会在乎这十块钱”

    “对不起我真是特殊情况。”

    “有多特殊啊”

    “我…;…;我妈死了我赶着去参加她的葬礼。”

    “…;…;”

    司机沉默了片刻将车发动“走吧。”

    一路无言。

    车子开得飞快。半个小时到了并不是我和师父昨天来的地方而是一所殡仪馆。

    这殡仪馆在龚路支路11号名为上海浦东殡仪馆很大拥有一条龙服务:办理定车手续遗体运至冷存站点购置祭奠用品布置灵堂代订殡仪车火化领取骨灰盒办理骨灰盒寄存手续。

    至于死者的骨灰如何安置则由亲属自己选择。或将骨灰盒送往骨灰存放处或葬于墓地或撒入海中或者植树葬壁葬。

    植树葬是以树代碑的葬法是将骨灰葬入树下因为越来越多的人相信人来自大自然死后最终也会回到大自然中去。而壁葬则比植树葬要先进一些。壁葬墙和普通的墙体差不多高不过要厚一些壁葬壁的墙体正面分布着无数井字形的壁葬格骨灰盒放入壁葬格中再将格位口用石材封死石材外表面是墓碑碑上刻上碑文这样成了。一般情况下一堵壁葬墙可以安置几十到几百个骨灰盒存放量极大又节约土地。

    在我们农村以前只有一种葬法那是墓地而现在都被强迫将骨灰安放于骨灰塔中。上回妞妞爸是放在骨灰塔里的。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植树葬和壁葬则是因为妈妈。

    爸爸说妈妈选择植树葬。

    到了殡仪馆我把七十元给司机开门下车他还了二十元给我。

    “小姑娘节哀!”

    我笑笑将钱又塞回车里:“谢谢你。”

    “嘿!你这小姑娘!”布吗呆划。

    “外婆说过人不能贪小便宜否则总有一天会连本带利还回去。”

    “…;…;”

    司机愣了愣一踩油门走了。

    我去殡仪馆门卫处询问得知妈妈的遗体在西区的冷藏点爸爸打过招呼了我可以直接进去。于是我边问路边往那儿跑去。

    一路上都是哭哭啼啼的人手里拿着纸钱边走边撒。

    鞭炮声此起彼伏本该是热闹的声音在这里听起来透着无尽的悲凉。跟有一株结满了悲伤的树它原本牢牢地长在心底被这鞭炮声一炸树被劈成了千万片不再是原本的完体整。而这些带着悲伤的果实与树枝碎片飞溅到身体的各个角落再次生根发芽长成枝繁叶茂的悲伤树。

    遇到鞭炮声再次重演之前的经历。

    到了冷藏点我深深打了个冷战前几天端午刚过日头愈发的火热可此时的这个地方犹如冰川地狱。冷得人心里发慌!

    在冷藏点登记好一位左腿不利索日的大妈将我往冰室引。

    我跟在她的身后走着小腿打颤。

    冷气越来越足我紧紧抱着身子大妈转头看我一眼道:“看过鬼片么”

    这话好像一股冷风直接吹到我的心底我浑身打了个寒颤说看过啊。外婆走阴我喜欢看恐怖片看完之后再分析这片子里头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不都说电视来源于生活嘛所以电视里放的不一定全是无厘头的。

    想着想着那些我看过的恐怖片段不停地在脑中翻涌。

    床底下发现一具无头女尸水鬼从河里伸出白骨森森的手来女鬼拖着长头发从电视里爬出来晚上对着镜子啃苹果而镜子里的人却在对着你笑坐在电脑前打字感觉肩膀有异物转身抬头一看吊在天花板的尸体的那双脚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你的肩头…;…;

    大妈朝我嘿嘿一笑露出两颗大门牙:“想起来了吧我告诉你待会儿遇见的会比电视上放的要逼真你别害怕啊。”

    本来害怕她让我不怕我反而更加害怕。

    走过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尽头处有一遍双开的大门大妈掏出钥匙把大门打开一条缝冷气立马从缝里钻了出来直往我脸上贴。

    我鼻了一痒打了个喷嚏大妈轻斥了我一句:“小点声儿!别吵着他们。”

    “谁”

    “里面的住户。”

    “尸体尸体怎么可能听见声音”魂魄才能够听见。

    大妈冷冷地盯着我慢悠悠地道:“你又不是尸体怎么晓得尸体听不见”

    我朝她笑了笑:“对不起我错了您别吓我。”

    “胆子这么小别进来啊。”

    大妈说着率先走进门里我跟在她身后叹了口气。

    我也不想进来啊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辈子都不要进殡仪馆!

    冷藏室是专门用来藏尸体的火化之前都要藏在这里。冷藏室中间有个三四米宽的走道走道两旁是一格一格的冰柜那些尸体放在冰柜里。冰柜上都贴有编号没有名和姓。这样做有两个原因一是为了让魂魄不至于看到自己的名字而停留在此处二是为了不让别的魂魄知道这个魂魄的名字不然的话别的魂魄会找到这个魂魄的还在世的后人去冒充这个魂魄找后人要钱或者抄后人不得安宁。

    我们外出时一般都不会将自己的姓名留在哪一个地点这也是为了防止被路过的游魂记下。

    在旅游景区写某某到此一游的劝别再写了!

    大妈带我走到中间第15柜指着编号道:“是这个讲话的时候轻点儿声。”我忙忙不迭地点头大妈转头退到门外去了。

    我深呼吸了几下抬手抚摸这个冰柜。

    冰凉刺骨没有一点儿热度。

    “明明昨天傍晚我们可以再见一面的你为什么不愿意见我你真的头疼么你为什么头疼是不是因为头疼所以才去世的”我慢慢地小声地说着话“我们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吧那时我觉得你好年轻好漂亮呀根本不像两个孩子的母亲。”

    “昨天傍晚你让我叫你一声我赌气没叫对不起。”

    “妈妈我也好想你!”

    时间悄然流逝我说着无边无际的话以至于后来我都不记得上一句话讲的是什么只是想说一直说下去。

    这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我等不到你的回音。

    “哒哒哒…;…;”脚步声在我身后传来我愣了愣回头去看只看到一块银白色镶金边的手表然后后脑勺传来一阵巨痛我悄无声息地倒在了地上。

    我是被冻醒的。

    睁眼一看四四方方的一个冰柜我被关在了里头。

    是谁

    是谁将我打昏然后塞进了冰柜当中

    他要做什么

    我挣扎着想打开冰柜可是无力。冰柜从外面锁死了没有钥匙根本打不开。除非有人把这一格冰柜给砸了。

    刚才昏倒之迹我看到了一块手表那是一块男士的手表。那么打昏我的人是个男人了我在上海人生地不熟是谁要这样害我难道是刚才那的士司机开到关路觉得收7元路费不划算又折返回来把我敲晕哪知我身上只剩下三块钱所以一怒之下将我关进了冰柜里这个想法太离谱!可是除了刚才那个司机我在上海认识的人只有爸爸修灵和尚夏日夏蝉和师父了。

    这几个人怎么可能把我装进冰柜呢绝不可能!

    我挣扎了半天身子越来越冷手指碰到冰柜上立马被粘住了我吓得赶紧收回手蜷缩起来以减少与冰柜的接触面。

    事情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我得理一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