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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亡国第二世,钟离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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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定定住天涯,依依向物华。寒梅最堪恨,常作去年花。

    ——《忆梅》

    我叫钟离雨辰,是个最受宠爱的公主,命运却不会让我安静的成长,总是要带给我最致命的痛……

    又到国香花开的季节,楚国宫中四处飘香,娇而不艳的国香花萌发出了不断地生机,只是孤寂的深宫大院,面对着利禄功名交织的网,鲜有人欣赏。

    我伸出手,正好够到了满枝叉缤纷开放的花蕊,预想摘下,手停在了半空,不久落下,终是不忍,就让她独自凋零吧,我转过身,轻轻地拽着貂裘衣,踏着二月纷飞的雪,缓缓离去……

    (一)花香的尽头——钟离国

    犹记起,钟离国的国香花,总是在六月开放,没有漫天陪衬的大雪,只有世外桃源一般的宁静,而我,集宠爱于一身的大长公主,却从来都没有注意过,或许,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可是,这种失去,却是一辈子,钟离雨辰失去的,再也弥补不回来了……

    前518年冬,楚国联合越国水师夹攻吴国,吴军突然袭击,获得大胜,顺手消灭了巢、钟离这两个楚的附属国。

    正好是国香花开的日子,钟离国被灭,永远消失,而我,钟离雨辰,流落到了楚国的都城——郢都。

    钟离国正奋死抗战之际,我仓皇出逃,孤身一人,辗转流落到郢都,郢都的人流很大,在这里,我形如乞丐,破碎的天蓝色罗裙,凌乱如麻的长发,就连我自己都不忍直视,但是,我不得不用这种可怜的模样,去换取一天一顿的食物。

    我长跪在地下,就在郢都最繁华的街道,将头埋到肮脏的大地,一遍遍的说:行行好吧,我好久都没有吃饭了……

    没有人留下什么东西,有的只是鄙夷的目光,深深地刺痛了我的心……

    我捂着饿扁的肚子,冷眼的看着这一个个匆忙的人,许久,我闭上了眼,眼角溢出了泪……

    父皇,母后,女儿这一生,注定不得善终,为何当初执意让我出逃,去过这种风餐露宿的乞讨生活?

    我不甘心,不甘心……

    “皇子来了!快走,快走……”

    一阵响亮的马蹄声传来,拥挤的人群霎时间都躲到了街道的两旁,我抬起头,一个身穿黄色长袍的人正飞快的策马奔向这个方位,脸上挂着的是桀骜不驯的笑容,野性外露,狂傲不堪,从那神采飞扬的眉宇来看,必定相貌不凡。

    大概在钟离国生活的时候,我也如此任性,靠着长公主的身份,无恶不作,可是,没了钟离国,我什么都不是……

    我鬼斧神差的站起身,迈起步子,目光呆滞,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走向街道的中心。

    我轻轻地阖上了眼,抬起手臂,褴褛的罗裙,被风吹得飞扬起来,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抹笑意,终于解脱了……

    母后,父皇,雨辰来了,来找你们了……

    “滚开!-----”

    黄袍少年的嘶吼声,马的惨叫声,混为一体。

    我缓缓的倒下……

    现在是二月,正值钟离国国香花盛开的季节,母后和父皇在向我招手……

    (二)遇见你,命中注定的劫

    白色的纱幔随着清风优雅地舞动着,丝滑的质地,轻轻地抚着我的脸颊,温顺而娇俏,流年仿佛也就这样渐渐地流动着,或者是随着纱幔舞蹈,永不知疲倦……

    “为什么,还没有死……”我阖上了眼,泪水成串流下,打湿了上好的丝绸枕。

    “为什么要死?”

    “没有值得挂念的东西。”

    “那亡国之仇不报了吗?”

    “你……”我猛然睁开眼,半个身子下意识的从榻上直起,透过半透明的纱幔,望见了那个修长、峻拔的身影,无关痛痒的表情,没有了当时策马在街道上狂奔的桀骜,有的只是深如潭水的内敛。

    “报仇……”我喃喃道,一阵阵心酸如潮水般涌来。

    我从来都不去想这件事,因为以我的力量,一日三餐都是奢望,更何况是报灭国之仇呢,所以我不去想,因为想也只是自取其辱,可是我没想到,竟然会有人提醒我报亡国之仇,真是讽刺,我笑了笑,满含辛酸。

    “钟离国的长公主----钟离雨辰,钟离国不过是被灭掉了几个月而已,没想到你的记性这么差,忘得这么快,还是说……”榻边的少年又恢复了得意的神采,别有深意的话令我的心一揪一揪的疼,可是他还没有要结束的意思,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还是说……你是不想承担这个责任?”淡淡的嘲笑,深深的讽刺,我捂住胸口,少年的口无遮拦的话,令我抽抽搭搭的哭了起来。

    “哭什么?!”榻边的少年再也没有了原先的得意,显得有些慌乱,右臂抬了起来,想要掀开床边纱幔,又觉得不妥,毕竟是个女孩子,于是就在榻边恨铁不成钢的开导起来。

    “我只是让你别忘记家仇,不要自寻死路。”

    “不就是个吴国嘛!等我当上了皇帝,一定帮你报仇。”

    絮絮叨叨的劝解,我都没有听到心里去,只有最后一句话,我整整记了一辈子,我抬起头,停止哭泣,少年的身影愈发的峻拔。

    等我当上了皇帝,一定帮你报仇……

    这句话给了我一生的温暖,正如二月的国香花,灿烂而缤纷,美好却如同泡影。

    一个月后,正值国香花凋零,化作春泥的季节,我被安排入宫。

    也是这样我才知道,给予我温暖与希冀的少年,就是楚国的二皇子——熊恽。至于为什么要收留我,原因很简单,因为我长了一张他喜欢的脸。

    虽然有些心痛,但是我有自知之明,或许正是熊恽无意的那句话点醒了我——还是说……你是不想承担这个责任?

    不是的,我想承担,就从现在开始。

    (三)我亲手植下曼陀罗,却是迷惑了自己

    二皇子的宫中多了一名能歌善舞的歌姬,众多大臣都纷纷前往观看,直到皇上听大臣传言,得知自己的弟弟宫中多了一名妙龄绝色的美女,于是很有兴趣的前往,一睹美女风采。

    “雨辰,准备好了吗?”身后突然伸来了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我的腰紧紧地勾入怀中,喑哑充满着磁性的嗓音传来,不出他所料的引起了我的一阵战栗。

    “嗯,我会尽力的。”我有些慌乱,想要脱离他的怀抱,无果,他的手臂不容我挣脱。

    “呵呵,抱你一下怎么了,本来我还打算要你的,不过怕横生枝节而已,不然我碰了你,你也就没什么价值了……”说话依旧是锋利如刀,我不再挣脱,安安静静的任他轻咬着我的耳垂。

    心中的伤蔓延成河,绝色的面容,与她的感受相比,当然是美色更甚之,男人,爱的是外表的泡沫,女人,靠的是表面的皮囊。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只是在撞伤我之后,将我带回他在皇宫外的府邸,赫然发现自己捡了一个美女,所以命人追查,摸清了底细,心动留下,许下承诺,说到底,不过是利用而已。

    小小的满足了熊恽抑制不住的**,我拉了拉褪下的衣衫,将刺眼的吻痕遮住,静静地端坐在梳妆台前,拿起鲜红似血的胭脂,染唇。

    孤芳自赏,对镜垂怜。

    犹记起母后为我簪发的场景,温柔如水,芊芊细指,温暖如初,然现在,背后是上好的红木床榻,没有了那个袅娜身姿,恍然间,觉得心空成伤。

    “吱~~”

    门被打开,我的思绪被拽回,铜镜后面映出来一个娇小的身影,袅娜多姿,巧笑盼兮.

    “小姐,皇上请您过去。”

    “嗯。”

    第一眼看到传说中的楚国皇上的时候,我的心被狠狠地揪了一下,对面宝座上屹然不动的人,竟然是他!

    我的心中百味陈杂,想到自己接下来要做的事,恨不得立刻去找失去的父皇母后。

    “呃……”

    对方诧异了一下,熊恽眼尖,立刻发现了异常,俊逸的身型立刻站起,微笑着向着我走来,眼周略有略无的焦急。

    “皇上,这是熏衣,我的歌姬。”熊恽把手搭在我的肩上,略有些用力,他达到目的了,我的意志算是清醒了,狠狠地刮了他一眼,这个人也真会胡编乱造,还熏衣……

    “熏衣……看着好面熟啊……”楚堵敖用手拍了拍脑袋,鬓角染白的发衬出老木苍波,他老了,不及熊恽的一半活力了,我轻轻勾起唇角,朱红色的唇,裸露的双肩,我轻轻提起霓裳羽衣,缓缓地走到楚堵敖身前,楚堵敖一动也不动的看着我,眼中尽是痴迷,眸中印出了我血红色的唇,略有些嘲讽。眉心的朱砂衬出我婀娜多姿,烛光绰绰,舞影零乱。

    楚堵敖缓缓的站起身,大手渐渐地伸向我飞舞飘扬的裙摆,笑的****,肆意。

    熊恽在一旁负手而立,望着眼前穷追不舍的楚堵敖,欲拒还迎的佳人,眼中又是遮不住的伤感,又是成竹在胸的孤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