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雪桂的表情松下来,但因为他这番话眼睛又红了,不满意地说:“你说什么呢,你不要说这样的话。”
方宜烊问:“那你呢?你又为什么说这样的话?宝宝,我当时并不知道让你咬一口会是这样,我不知道你后来会那么难受,对不起。”
“没事的。我们不是说好了的吗?”洗雪桂握住他的手,不知道他为什么旧事重提,不安地问:“方宜烊,你怎么了?”
“你不在家,我总是会想起你,想你在餐桌前吃饭,在沙发上看电视,晚饭后会在桌子上写字,我在想你以前什么都不会,现在却已经可以一个人了。”方宜烊眼睛有点酸,他笑了笑,“以前我只有一个人,一个人吃饭睡觉看电视,但现在我已经做不到一个人了,所以我说如果离开你,我也活不久了。”
方宜烊的生活很无聊,无聊得随时终止都不会有任何遗憾,他在人世间拥有的东西那么少,做出的贡献更少,像随处可见的落叶,可以轻飘飘地掉入下水道,彻底消失也不会有人发现。
洗雪桂抱着他掉眼泪,他脸上的眼泪很多,方宜烊为他擦去,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有一部分是他的,而洗雪桂又沉默地接纳了他的所有。
他觉得抱歉的同时又庆幸,世界上不会再有其他人那么在乎他了,他让他无聊的生活有了裂口,他让他不自觉中越来越在乎这个世界,让他对自己对未来有了期待与希冀。
在空白的时间里,他想的最多的不再是为什么活着,而是他们这样过下去会越来越幸福的。
方宜烊的声音有点抖,问出口:“宝宝,我们一直在一起,好不好?”
洗雪桂没有拒绝,抱紧他的力道重得似乎要把自己融于他的生命里,他给出承诺:“好。”
在冬天的尾巴,两个人才正式搬进新家,和之前的家布局很像,只不过在二楼,但价格不贵,离上班的地方也近,方宜烊和洗雪桂已经很满意。
进入春天,洗雪桂又仗着他不怕冷天天穿着短袖短裤睡衣在家里晃悠,被方宜烊在床上教训了一顿又安安分分地穿起了长袖睡衣。
他每次被教训时都想着以后要报复,到时候一定要争取随心所欲地穿短袖短裤,结果等到夏天来临,他可以随便穿短袖睡衣时,他才想起来自己把要报复方宜烊这件事忘得干干净净。
天气热起来,外面也热,洗雪桂和方宜烊休息日不出去,通常吃完午饭就开始睡午觉。
洗雪桂醒过来时方宜烊还在睡,他渴到不行,灌了一大瓶冰水,又在冰箱里找了一根绿豆冰棍,然后坐在客厅沙发上安静地吃冰棍。
突然,他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喵”,他以为是错觉,直到又听了很多声,他迷惑地起身,寻着声音找到了一只窝在他们家阳台的狸花猫。
洗雪桂三两下吞下冰棍,小心翼翼地后退,到了卧室控制不住兴奋地摇着方宜烊手臂,“方宜烊,方宜烊!”
一分钟后,方宜烊睡眼惺忪地陪着洗雪桂蹲在阳台看猫,洗雪桂一脸稀奇:“方宜烊,我们家居然进猫了。”
“你不是一直想养一只猫么?”
方宜烊想了一下,已经是去年的事了,他转过头看洗雪桂,这一年洗雪桂还长高了0.5厘米,也长胖了一点,面色红润,看起来健康不少。
“现在不想养了。”方宜烊问,“你想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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