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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世界上有两样东西会让人无法自拔(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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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阮独欢送胡子大叔回学校去了,慕流年将初末扶出酒吧,她的样子还是呆呆的,特别听话的样子。等到上了车之后,她便扁起了嘴巴,一双小眉毛蚯蚓一样扭曲着,嘴巴里不断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很难受的样子。

    流年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有些人喝醉了会发烧,她的脸红扑扑的,不过好在没有发烧。

    其实对于敬酒,慕流年只要吱一声,就能轻而易举地替她挡下去的,可是他并没有开口,隐隐有些惩罚的意思,自从重遇她之后,他就想要折磨她,让她偿还这几年他的苦。

    可是看见她那么难受的样子,他心底又有了一丝后悔。

    将手收回的时候,却忽然被她给抓住,下一秒,她就将他的手放在嘴巴里咬了一口,流年蹙眉,这家伙喝醉了酒变成小狗了吗?却不想她迷糊的眼睛看见他蹙眉的样子,笑得很开心:“你……是真的呀!”

    流年抽回自己的手,冷眼看着她。

    可这对于平时不醉酒的她也许管用,现在就……但见她从副驾驶座位上爬爬爬,爬到……慕流年的身上,捧着他的脸,嘻嘻地傻笑了一下之后,然后抱着他的脖子,将脸埋进他的颈项间,呢喃:“柠檬的味道,好好闻。”

    面对着借着酒疯得寸进尺的人,流年有些无奈,想要将她抱着自己的手臂拿开,她却哼哼两声,抱得更紧了。

    他唤了一声,想要开车回家,可她紧紧地抱着他,他完全挣脱不得。

    “杨初末!”

    连名带姓地唤了一声,这一回有些严肃。醉酒的人似乎也感觉到了,很胆怯地在他的怀里扭啊扭,可抱着他脖子的手就是不撒开半分,一副耍赖到底的姿态。

    可那身体与他腿间的摩擦,让流年幽深的黑眸更暗沉了几分,那身下不听话的小家伙在她的摩擦之间竟起了反应。

    很快,就连迷糊中的初末都感觉到了,她觉得自己的屁屁被什么顶着有些不舒服,咕哝了一句:“什么东西顶着我呢……”手下意识地往下探去……

    流年飞快地将她顽皮的小手劫持,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沉声音:

    “你是装醉的吧,杨初末?”

    流年,你知道吗?每当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想到你也在这个城市,我就告诉自己,加油,千万别垮掉。

    那天晚上初末喝醉了,一整晚她的意识都模模糊糊的,只感觉迷迷糊糊的时候心口好痛,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红了斑斑点点,好像是被什么给咬的……

    她迷迷糊糊地揉着头发想要坐起,才发现腰上一只手横在腰间让她动弹不得。她一怔,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向看去,脑袋非常响亮的“嗡”了一声,全清醒了。

    因为她起身而被吵醒的人,懒懒地睁开眼睛,沉敛的眼眸静静地注视着她,没有刚睡醒的惺忪眼神,仿佛根本就没有睡着,只不过是轻轻闭眼了一夜而已。

    初末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头痛欲裂的情况越演越烈,她呆呆地看着他说了句:“早啊……”

    “早。”他低沉的声音应了一句,翻身下床。

    她才发现流年身上还是昨天的那件衣服,因为一个晚上的时间,那衬衫显得有些微皱和凌乱,扣子不知什么原因散开了三个,露出了胸口一截,加上他散落在额头有些乱的发,英俊中带着慵懒的美。

    初末只觉得脑袋比发现自己跟他一起躺在床上的时候“嗡”的更响了。

    他沉黑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初末顿时一个激灵,忙说:“我、我想洗澡……”

    说完才发现自己找了一个好破的借口。

    看向流年时,他指尖指了指浴室的位置,然后转身在衣柜里挑了一件宽大的t恤丢在床上,转身离开。

    一系列的动作优雅而连贯,熟练得好像又回到了过去一般。

    以前就是这样,每次在他家睡觉的时候,初末都故意不穿自己的衣服,喜欢穿他的。于是,每次洗澡之前他都会习惯地把自己的衣服拿给她,他大大的衣服包裹在她身上就跟唱戏的似的,那时候母亲就经常说她古灵精怪,这样穿不会不舒服么?她笑嘻嘻地摇摇头。才不会呢,流年哥哥的衣服穿在身上比穿她自己的都要舒服。

    流年哥哥的衣服……

    这一切有多久了?她根本就没想到还能再穿他的衣服。从前她那些戒不掉的习惯,是不是他也没戒掉?

    流年离开了之后,初末坐在床上,拿着他的t恤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拿着t恤去浴室洗澡。洗澡的时候她又发了一会儿呆,等到将慕流年的衣服穿好的时候,她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那件衣服和自己,依然发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呆。

    总是在发呆的时候,脑海里忽然闪过前一天的一两抹思绪,可是仔细一想,却又怎样都抓不住它们。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一眼就看见摆在客厅里的大钢琴,纯白色的,纤尘不染的动人。耳边传来汤勺触碰瓷碗清脆的声音,她循声走去,才发现是流年在做早餐。出类拔萃的身影,一丝不苟的神情,此刻他正拿着勺,非常细致地将粥表层的皮一点点给舀了出来。

    遥远的,好像看到有个别扭的杨姓小女生在闹脾气:“我最讨厌吃粥上面的皮啦,跟鼻涕一样,讨厌死了。”

    然后就是慕姓少年温和的声音:“那我帮你舀掉,嗯?”

    初末心中洋溢起一抹感动,刚要启唇,就看见从另一个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不见的地方蹿出一抹高挑身影,不知道什么时候在这里的阮独欢忽然走到流年身边,笑道:“难为你还记得我不喜欢喝粥表层的皮,为了奖励你,让你优先尝尝我刚出炉的烤面包!”说完就将藏在手后的面包一角递到流年嘴边。

    薄唇微启,咬了一口,那个犹如天之骄子般的少年,嘴角扬着一抹优美的弧度。

    初末静静地看着,眼睛就像被一根针刺了一下,心也在止不住的发颤。从来没有人告诉她,原来看见他与别人那么幸福时候的模样,连呼吸都会这般痛,好像有一只手紧紧掐着她的脖子,不断地勒紧,一丝丝生还的余地都不留给她。

    “初末?”阮独欢转身就看见扶在厨房门口的初末,有些讶异她额头上的冷汗以及她苍白的脸色,一抹身影却是比她还快,掠步到她跟前,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到沙发边将她放下。

    流年看着初末十分不好的脸色,问:“怎么了?”

    鼻息间又是那抹好闻的柠檬香气,就像是能治愈的鲜草一样,让她眩晕很快就过去了。她微微一笑:“可能是宿醉还没有完全恢复过来吧?”

    将他抱着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拨开,她有些艰难地站起身,朝着不远处的阮独欢微笑,“阮师姐早,我还有事,先回学校了。”

    说完也不敢看沙发上的人一眼,转身就往门外走去。

    不知道为什么头又昏了一下,她的脚步有些悬浮。耳边是阮独欢的声音:“初末!”想要拉住她,却被她轻巧地闪了过去,她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然后拉开门出去。

    阮独欢大概很难忘记她脸上的那种表情,仿佛此时此刻,她甚至是半秒钟都不愿意跟他们在一起。

    只是谁都没有看见,一直坐在沙发上的流年,黑色的眸看着那道最终消失在门口的身影,渐渐浮出一抹阴霾,良久之后,他起身走到厨房,将表层光滑的没有一层皮的白粥端出来放在餐桌上,盛了两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