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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82、这都是海外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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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有了张宝带路,一行人很顺利地进了城,很顺利地穿街过巷。沿途虽然有一些民众对他们这一行人匆匆行色很是诧异、不安,但因为文刀事先交待,所以并未引起想象中的骚动。不然的话,就凭现在城里城外将他传说得跟神话一般。不说万人空巷,那现在至少也是寸步难行。

    即使如此,这一路上还是耽搁了不是时间。毕竟,县城还处于半戒严状态,有不少的巡逻兵卒,还有更多的团练使这样的类似民兵武装。看到文刀,纷纷上前围观。

    当然了,一团和气中,文刀并没有放松心里始终紧绷着的那根弦,在进城门的一刹那,便向李洪亮、胖头陀二人用暗语发出了即刻警戒的命令。所以,外人还是一点看不出他们这种内紧外松的架势的,表面上每个人都好像是松松垮垮,毫无章法地混乱四处站着。

    好在那些兵卒、团练虽然激动不已,认为终于看见了神人一般的公子,但也就仅仅止步于此了,少有几人敢于近前的。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自热而然的威压之势吧,更何况这种威压,可是他们亲眼所见之后形成的,比上位者的那种威压更胜一筹。

    来到瞿府,才知道今日居然郧阳府一年当中最大的一次学宫开讲日。作为一方学界领袖,瞿府一大早就去了郧阳府学宫。

    于是,一行人赶紧又马不停蹄地向郧阳府学宫赶去。

    四百年前的郧阳府学宫,带给文刀的震撼绝对是一流的,核心以文庙、也就是以文成殿为中心辐射开去,使得整座学宫无数回廊、戟门以及大小不等的课堂,错落有致连成一片,最后形成一个占地数万平方米的庞大建筑群落。

    这样专为学子而建的馆所,在一般士族阶层眼里属于绝对蛮荒之地的郧阳府境内,几乎是不可想象的。至于从各地云集而来的无数名流和大儒,自然也是如过江之鲫,川流不息。

    更重要的是,据此不过几十里的东南方,还有一个陆陆续续建设了一百多年的皇家道场——道教圣地武当山,赫然摆在汉水之滨,日积月累下来,它在士子和名门望族之中的尊崇程度,俨然已经成为一方圣地。

    可想而知,能够每天坐在里面听课和读书的人,他们本身又是多么的优秀。

    听说文刀骤然而至,瞿府跌跌撞撞地跑出来,甚至连头冠都跑歪了,斜斜地挂在一边发鬓上,然后两眼直愣愣地瞪着他,两手微微颤抖着。

    这副绝对不是做出来的模样,不觉也让文刀心中一荡。

    这老头儿,以前还真没看出来,竟然还真是一个性情中人啊!这样的人,在那哪个代都是值得深交的。

    “老头儿,瞧你这样子,好像不欢迎我呀!”

    瞿丰毕竟是一方学政,又是德高望重的耄耋之年摆在那儿,既然已认了他为自己未来阵营中的一员,文刀也不想他过于失态,所以笑眯眯地故意打趣了一句。

    “公子呀,老、老夫就怕你那一刻不上城头,会、会——”

    不管信不信,话音一落,瞿丰的眼泪哗地一下流了出来。还好,是无声的,不是那种嚎啕大哭。

    这下,文刀也不敢再矜持下去了,赶紧上前搀扶着他,才发现这老东西双手冰凉,浑身都在打摆子似的,顿时心中感动莫名,眼睛不由得也有些潮湿起来。

    而在一边,因为自己也曾参与过那场遭遇战,文刀一人两枪的画面,以及众人在无数流贼围困之间狼狈逃窜的样子,一下子又浮现在眼前,李洪亮不由自主地也是流下泪来,急忙装着揉眼睛低下头去。

    王原狐疑地看着三人,随即不断暗暗点头,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

    这时,一些士子、生员,开始闻讯跑出来,都是又惊又喜地望着文刀,渐渐的,人越聚越多。

    “公子——”

    胖头陀禁不住有些紧张起来,上前低声喊了一声。

    文刀飞快地看了一眼,最后望着几处大门低声意识道:“无妨,无论何时何地,记住要领把好要冲即可。”

    “走,公子——”

    瞿丰突然间也不知哪儿来的力量,一把攥起文刀的手腕,不由分说地道:

    “今日真是上天给我郧阳府万千学子送来的一份大礼,公子你无论如何得给他们登台讲课一次!好不好,于公于私,就算老夫作为一方学政邀请你,作为一个长者请求你,总之怎样都行。再说了,你可别忘了你说过你是寻根问祖才自海外万里漂泊而归的,报效故土也是本分对吧?”

    “老头儿你可真会挑时候,你就不怕我胡言乱语误人子弟?”

    文刀一开始有些头皮发麻,真不知自己能给他们讲些什么。但转念一想,直觉上又知道这其实也是自己的一次好机会,于是也就没有刻意拿捏做作,在瞿丰半拉半迎之下,随即登堂入室,箭步走上高高的讲台。

    众多学子先是万人瞩目地一怔,齐刷刷地跟随着他的脚步拾阶而上,在文刀立定的一刹那间,突然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

    这大概就是大明星、大歌星才会享受到的大场面吧?

    被吓了一跳的文刀,也被震惊了一下,半晌方才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开始认真思考这第一次演讲到底应该说些什么。

    不过,随着文刀赶鸭子上架被瞿丰逼上讲台,搜肠刮肚地将肚子里能够记得的一些现代故事,与史上的大明一些时代特征结合了一番,天南地北海阔天空地乱侃了一番之后。他突然发现,无论自己讲什么,怎么讲,下面都会以无限崇敬的目光望着他,时而陶醉,时而惊叹,时而向往,时而叹息,整个场子,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人的舞台。

    妈的,怪不得天下的那些所谓的叫兽们,走出教室的一刹那总是高傲的像一只只兴奋不已的斗鸡,原来给人讲课是如此的享受啊!

    不知不觉,已经日上杆头,口干舌燥的文刀,看到人头攒动的下面无数张面孔,依然是不知疲倦等待灌溉的表情,不得不摸了摸肚子,毫不掩饰地看了一下瞿丰。

    不管怎样,演讲和宣传自己,毕竟还不是现在的头等大事。

    瞿丰当然也知道见好就收,于是起身摆出学政本来的模样,竖起两根手指道:

    “今天是我郧阳府学宫冬日大讲之日,适逢公子无恙来访,实乃我万千莘莘学子之大幸,上天眷顾之幸运,学子们要知恩图报,用心领悟,将来也好报效朝廷,造福一方。”

    “所以,最后两个问题,啊,别怪本官不讲人情。正是因为要讲人情,所以我们就必须要让文公子休息了。可是,这最后两个问题给谁都不公平对吧?那么,就让本官综合一下,代替今天在座的所有学子提问,这可能是最好的结果。”

    听着瞿丰这老妖怪毫无廉耻的大包大揽,文刀不得不敬佩地连连竖起大拇指。

    人不要脸则无敌呀,不过,此情此景,好像也只有这个法子更加道貌岸然一些,也更符合某种规则。因为作为一地学界最高行政长官,的确也只有他具有代表性和更加强烈一些的主流色彩。

    “好,各位学子请注意听,现在本官开始履行义务提问了——”

    “请问文公子,在你漂泊、游历海外的那些岁月中,身处千万里之遥,四周又都是形形色色多如牛毛未开化的蛮子、野人和像荷兰红毛鬼那样的人,你是如何跟他们打交道,却又能始终保持着对我大明的这一颗拳拳赤子之心的?”

    这个问题,政治意味而且意识形态都很浓烈,还真只有他这样的老妖怪才能老奸巨猾地抛出这个腔调和伪命题,如此对方方面面都有了一个最好交待,妙哉老东西!

    文刀揉揉鼻子,突然正襟危坐道:

    “距离产生美。一个人,当他蓦然发现自己与祖国和家乡已经遥不可及,他才会更深切地体会和感知祖国和家乡对一个人的重要性,唯一性,排他性。”

    “所以,每当我回望祖国和家乡,思念就成为一种病,一种叫着乡愁的病。祖国和家乡就是唯一的解药,我在那头,你们在这头。或许这种乡愁,就是大人所说的那一颗拳拳赤子之心吧。”

    全场寂静,全场突然寂静到让人压抑的地步。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个黑瘦黑瘦的学子猛然跳起来,高举双臂,仰面朝天,泪流满面呼号一声:

    “乡愁是一种病,天啊,你睁开眼睛听听吧,这是多么凄美的句子,又是多么炽烈的感情啊!”

    随着这一声呼号,就像引发了一场多米诺骨牌,无数学子纷纷振臂高呼起来:

    “乡愁是一种病,我在这头,你在那头……”

    老妖怪瞿丰早已笑得一塌糊涂了,花白的胡须乱舞,一只干枯的手不停地拍打着他面前的案几,另一只手捏出一块脏兮兮的手帕,不停地在脸上胡乱揩拭着。

    哦,老东西原来不是笑而是在无声地流眼泪。

    摇摇头,文刀一转眼,才发现身旁一直站着的那个端茶倒水的学堂小厮,正一脸复杂地盯着自己,不觉一怔,随即下意识地端起他手中托盘上的一杯茶道:

    “为什么这样盯着我,难道你也有什么问题要我解答吗?”

    (一眨眼新书居然两个月了从未断更,成绩如此惨淡但还是记一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