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血一寸一寸涌上来,远处墨汁般的天上,突然闪过狰
狞的电光,紫色的弧光像是一柄剑,蜿蜓闪烁,划出天幕上的裂
隙。
我对阿渡说:“你先回去。”
阿渡不肯,又跟着我走了两步,我从她腰间把金错刀连同刀
鞘一块儿解了下来,然后对她说:“你去收拾一下,把要紧的东
西带上,等我回来,我们就马上动身回西凉去。”
阿渡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她不解地看着我,我连声催促她,
她只得转身走了。
我决心在今天,将所有的事情,做一个了断。
我慢慢地走进正殿,才发现原来这里并没有宴乐,殿里一
个人都没有,值宿的宫娥不知道去哪里了,李承鄞一个人坐在窗
下,吹着箫管。
他穿着素袍,神色专注,真不像以往我看惯的样子。眉宇间
甚是凝澹,竟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我忽然想起顾小五,当初我
们刚刚相识的时候,他好像就是这般稳重。可是那时候他神采飞
扬,会对着我朗声大笑。
我从来不知道他还会吹箫。
我不知道他吹奏的是什么曲子,但曲调清淡落泊,倒仿佛怅
然若失。
他听到脚步声,放下箫管,回头见是我,神色之间颇是冷
漠。
我心里挟着那股怒气,却再也难以平抑。我拔出金错刀就扑
上去,他显然没想到我进来就动手,而且来势这样汹汹,不过他
本能地就闪避了过去。
我闷不做声,只将手中的金错刀使得呼呼作响,我基本没什
么功夫,但我有刀子在手里,李承鄞虽然身手灵活,可是一时也只能闪避。我招招都带着拼命的架势,李承鄞招架得渐渐狼狈起
来,好几次都险险要被伤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唤人。
这样也好。我的刀子渐渐失了章法,最开始拼的是怒气,
到了后来力气不济,再难以占得上风。我们两个闷不做声地打
了一架,时间一长我就气喘吁吁,李承鄞终于扭住了我的胳
膊,夺下我手里的刀,他把刀扔得远远的,我趁机狠狠在他虎
口上咬了一口。腥咸的气息涌进牙齿间,他吃痛之余拉着我的
肩膀,我们两个滚倒在地上,我随手抓起压着地衣的铜狮子,
正砸在他腿上,精致的镂雕挂破了他的衣裤,撕裂开一道长长
的口子。他痛得蹙起眉来,不由得用手去按着腿上的痛处,
我看到他腿上的旧疤痕,是深刻而丑陋的野兽齿痕,撕去大片
的皮肉,即使已经事隔多年,那伤痕仍旧狰狞而可怕。我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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