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姜杉的挑战书,明确不攻皇城之后,贺齐舟并没有让大军北上山海关,而是出人意料地让大军南行。
七千人的大军再次
一分为三,四千人火速南行,先打散停留在五十里外未及赶到洛阳的姜坻援军,然后克信阳、过淮水,一路南下,直取扬州。待攻克陈家的老巢后,夺取水师大船,再汇同另外两支人马,一起沿广陵江出海,在吴淞口等待前来接应的山海关水师。
第二支队伍是由千骑护送城中抢得的财物、伤员、救出的官员及其家人,跟在第一支队伍的身后,沿途还要承担赈济灾民、宣扬晋王姜琅为正统皇帝的职责;
第三支队伍就是留在城中巡视的两千骑,他们在元月三十申时前全都由西门撤出,再折向南,赶往江陵府,替久困祁门山的密谷解围!然后再想办法带着所有人顺广陵江南下,到扬州后再一起北上山海关。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有了自洛阳和扬州夺来的财富,山海关定会迅速壮大起来。
贺齐舟是最后动身的,与大军作了个约定,如果自己在二月底仍无法到达扬州的话,那就不用再等自己了,宇文凌云将接替自己的职务,继续带领暴风雪席卷天地。
一起同行的还有凌谡、骆玉、万志远、段先觉和一百三十余名侦骑,大部分侦骑且行且退,随时汇报敌情,此时跟在贺齐舟身边的仅有六骑。
原本同行侦骑的人数远不止这个数,但一个好消息还是让贺齐舟决定将大部分侦骑投入到靠近扬州一线,不用再在江陵府附近待命。
原来随着姜杉
不停地抽取兵源,围困祁门山的防线已经形同虚设了,上山的石道也早就停建。靠着金陵派高手的出击,还夺回了入山的那个洞口,而两千骑暴风雪赶到之后,轻松就将山外的近万官司军扫清。密谷中人及金陵派弟子都不愿迁往北方,宁愿继续坚守密谷,牵制官军。
暴风雪派侦骑征得贺齐舟的意思后也不勉强,留下大量钱财和粮草,在江陵府抢下数十艘大小船只后,缘江东去,直奔扬州。
有了那些钱粮补充,贺齐舟坚信密谷一定还能守得下去,因为急着与队伍汇合北上,贺齐舟只是让人带了封信回去,决定不再绕道去密谷,直接乘舟自小溪入大江,用最快的速度赶至扬州。
那日决定南下之后,贺齐舟第一时间就派出侦骑通知山海关派出水师接应,约定的时间就定在了三月初,自己那时已经抱着可能死于姜杉之手的打算,但如今大胜而归,自然不愿错过船期。
“姜烁说,天下太平了,他父亲想请你回来坐镇朝廷。”小雪看向身边有些忧郁的男子。
“这活可干不来。”贺齐舟摇了摇头。
“那你是想留在北周?”
“不想,就算赫连晨雾让我当皇帝我也不干!”
“你是怎么打算的?”许暮雪幽幽问道。
“如果是周朝先定,那我就来帮你,娶鸡随鸡,娶狗随狗,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贺齐舟严肃地说道。
“呸,你才鸡狗呢!我
也是,如果齐国先定,我就去北周帮你,但我还是想住在齐国。”小雪粉首低垂,一轮明月在溪水中荡漾。
“嗯,那就住齐国,远离庙堂,云游江湖!不如我们再约个地方吧,现在梅林尽毁,你说我们下次在哪里相见比较合适?”
“其实我挺想念阿尔泰山的热泉……”许暮雪仰头低语,天上一轮圆月正卸去轻纱,悄悄西沉。
“好,如果大局已定,明年这个时候,咱们就到那个蛇洞相见,如何?”贺齐舟建议道。
“嗯!”
“到时我会先把那里清理一遍的,湖边那堆乱七八糟的石头太碍事了,连游个泳都不方便……”
“滚!”许暮雪一声娇叱。
“师父,你咋又挨骂了?还有多远才到广陵江?”第二条船上的凌谡大声叫唤起来。
“你给我闭嘴!”贺齐舟训斥了一下总喜欢煞风景的胖子,身后总算安静下来。
“小雪,你看,天快亮了,这宁静的山水多美!”贺齐舟紧拥怀中佳人,眼里哪有山水,唯有那双似月明眸。或许是被自己真挚的眼神所吸引,两片红唇悄悄袭来……
小舟顺流而下,寒溪曙光乍现,青山豁然开朗,桨动鱼跃藻荇,惊白鹭,轻点水面,掠船头,瞬息不见……
一叶舟轻,双桨鸿惊,水天清,影湛波平;
鱼翻藻鉴,鹭点烟汀;
过沙溪急、霜溪冷、月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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